看完《全面啟動》，你會懷疑自己在做夢嗎？看笛卡兒如何破解！

文／奈傑爾．沃伯頓（Nigel Warburton）

你聽到鬧鈴響了，把鬧鐘關掉，爬下床去著裝，吃了早餐，準備好面對今天。但接著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你醒了過來，發現那只是一場夢。你在夢中是醒的，過著生活，但現實中你還蜷縮在鴨絨被底下熟睡。如果你有過這種經驗，就會知道我的意思。這種夢通常叫做「假清醒」，顯得很逼真。法國哲學家笛卡兒（René Des-cartes，1596年－1650年）做過一次這種夢，而這個夢讓他開始思考，他怎麼能夠確定他不是在做夢？

對笛卡兒來說，哲學是許多知性興趣中的一個。他是出色的數學家，或許現在最為人知的成就是發明了「笛卡兒坐標系（直角坐標系）」，據說這來自他觀察一隻蒼蠅爬過天花板，想怎麼樣才能描述它在不同點上的位置。科學也讓他著迷，他既是天文學家也是生物學家。他身為哲學家的名聲大半建立在《沉思錄》跟《方法導論》上；在這些書裡，他探索了知識極限可能到哪裡。

就跟大多數哲學家一樣，笛卡兒不願貿然相信一件事，除非他已經檢驗過為何要信。他也喜歡問讓人尷尬的、別人不會想到要問的問題。當然，笛卡兒承認你不可能在生活中不斷質疑一切。不過笛卡兒認為值得在人生中試一次，弄清楚他能夠確知的是什麼（如果真有的話）。為了這麼做，他發展出一個方法，如今稱作「笛卡兒的懷疑方法」。

任何可能為假的都不是真的

這個方法相當直接：如果一件事有一絲可能是假的，就別當成真的。試想有一大袋蘋果，你知道袋子裡有些蘋果發霉了，不過你不確定是哪幾顆。你想要擁有一整袋好蘋果、沒有任何發霉蘋果。要怎麼達到這個結果呢？一種辦法是把蘋果全部倒在地板上，然後一次檢查一顆，只把完全確定沒問題的蘋果擺回袋子裡去。在過程中你或許丟掉幾顆好蘋果，因為乍看之下它們可能內部發霉，不過結果絕對是只有好蘋果進得了你的袋子。

笛卡兒的懷疑方法大致上就是這樣。你拿出一個信念加以檢驗，像是「我現在正醒著讀這本書」，只有在你確定這個信念不可能出錯或造成誤導的狀況下才接受。只要有一丁點懷疑的空間，就不接受。笛卡兒逐一檢查過他相信的幾件事，質疑他是否完全確定這些事就如同表面看來那樣。世界真的就是他眼中的那個樣子嗎？他確定他沒在做夢嗎？

笛卡兒想找到的是他能夠確定的一件事，這件事足以讓他在現實中有個立足點。不過有個風險是，他可能會沉到懷疑的漩渦裡，最後發現根本沒有一件事情是確定的。

Photo from Flickr by Pierre-Alexandre Garneau

※ 本文摘錄自《哲學的40堂公開課》第11章〈你可能在做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