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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卡斯楚的那場歷史性會面,徹底改寫切的人生

文/陳小雀

出生於阿根廷,加入古巴大革命,遠赴剛果進行解放之戰,組織玻利維亞民族解放游擊隊,後來被捕就義,最後成為全球年輕人的流行偶像──切.格瓦拉(Che Guevara)一生精采且充滿傳奇,絕不亞於卡斯楚。

然而,是誰締造出切.格瓦拉神話?是他自己?還是卡斯楚?

本名為艾內斯托.格瓦拉.德拉賽爾納(Ernesto Guevara de la Serna),古巴同志暱稱他為「切」,源自阿根廷的稱呼語,意思為「老兄」,我們也如此稱之。

他的精采人生始於兩趟美洲之旅。

第一次即摩托車之旅。當時切還是醫學院的學生,好友艾柏托.葛納多(Alberto Granado)早已完成藥理及生化學業,並在痲瘋病院工作。為了工作需要,艾柏托買了一輛摩托車取名「強力一號」;「強力一號」故障後,再購買一輛諾頓(Norton)五百CC的二手機車,取名「強力二號」。明明是老舊機車,卻故意取名「Poderosa」(強力),足見年輕人的嬉戲本性。艾柏托想四處訪視痲瘋病院,因而提議南美洲摩托車之旅。一九五一年,「強力二號」恰似「駑騂難得」(Rocinante),載著堂吉訶德與桑丘,執行濟弱扶傾的理想。切記錄了這趟瘋狂旅程,寫下追求理想的青春熱情;爾後這本名為《革命前夕的摩托車之旅》(Notas de Viajes : Diarios en motocicleta)不僅迻譯成多國語文,也被拍攝成電影,令不少青年學子羨慕不已。

進行第二次美洲之旅時,切已取得醫學院的學位。一九五三年五月,他由祕魯、委內瑞拉、厄瓜多往北走,來到瓜地馬拉。在瓜地馬拉,結識了一群古巴異議分子,這群異議分子因加入卡斯楚所領導的蒙卡達之役而被迫流亡瓜國,其中一位就是卡斯楚的胞弟拉屋爾。此外,切也認識祕魯女子伊爾達.賈德亞(Hilda Gadea Onfalia)。伊爾達曾任祕魯「美洲人民革命聯盟」(Alianza Popular Revolucionaria Americana,簡稱APRA)新聞部祕書,APRA成立於一九二四年,係當時美洲最左派的政黨,伊爾達的革命思想引起切的共鳴,兩人因而墜入愛河。透過伊爾達穿針引線,切與拉美各國流亡人士交往密切。

此時,瓜地馬拉總統亞本茲(Jacobo Arbenz Guzmán)正進行土地改革,動及美國聯合水果公司(United Fruit Company)的利益,聯合水果公司便與中情局聯手,誣詆亞本茲政權遭赤化。美國政府藉口維護「反共原則」和「集體安全」,以武力推翻亞本茲政府,派轟炸機將瓜地馬拉市炸成千瘡百孔,FBI聯邦幹員四處搜捕左派思想分子,伊爾達也因此遭短暫拘留。眼見無法在瓜地馬拉駐留,切及伊爾達只好逃至墨西哥;對此,切在給母親的家書中如此寫道:

FBI 聯邦幹員四處搜捕,甚至直接殺害那些被聯合水果公司視為危險分子的人,在這當下我逃到了墨西哥……

經歷了這兩次旅行,切看到的是美洲綺麗風光背後的貧窮,他寫下:

因旅行環境之故,第一次是學生身分,第二次是醫生角色,讓我認識了貧窮、飢餓和疾病;我面對了無法救治一個孩子的窘困,就因為缺錢;我看到了飢餓以及接踵而來的折磨,讓一個父親束手無策,接受孩子死去的事實,而這彷彿一樁單純的意外……我終於明白了,當務之急就是成為聞名的科學家,或致力於醫藥開發:我要救濟所有的人。

瓜地馬拉事件後,墨西哥成為拉美各國異議分子的庇護之處。在墨西哥,切或以拍照為生,或在醫院工作,或到書局任職,他好像忘了懸壺濟世的宏願,《拉美醫生的社會功能》(Función Social del Médico en América Latina)一書撰寫了兩章之後就暫時擱置,一心一意關注拉丁美洲的政治情勢,不時與古巴流亡人士聚會。

與卡斯楚的那場歷史性會面,徹底改寫切的人生。切如果沒有遇見卡斯楚,他可能一輩子滯留墨西哥,當一名默默無聞的小醫生,與伊爾達長相廝守?一個理想主義者應該不甘於平凡。

一九五五年七月,透過拉屋爾的引薦,在古巴異議分子瑪麗亞.安東妮亞.貢薩雷斯(María Antonia González)家中,卡斯楚與切終於見面了。七月正值墨西哥雨季,海拔兩千四百公尺的高原城市入夜後寒氣襲人,瑪麗亞.安東妮亞應該幫兩人煮了一壺熱咖啡,好讓兩大巨頭促膝談心。但談了些什麼?

在墨西哥城的一個寒冷夜晚,我會見了他。我記得,我們首次談話內容圍繞在國際政治上。從深夜至拂曉,短短數小時裡,我儼然未來遠征隊的一員。

一名瓜地馬拉亞本茲追隨者有意加入古巴革命軍,但遭卡斯楚婉拒。切竟然這麼順利就進入卡斯楚的決策核心,並到墨西哥城外的聖塔羅莎(Santa Rosa)農莊接受游擊戰訓練,可見卡斯楚慧眼識英雄。卡斯楚回憶說:

因他的純真、氣節、沉著、博愛,當然也因他的人格特質及創造力,他是那種第一眼就可贏得友誼的人。

一九五五年,恰好阿根廷總統貝隆(Juan Domingo Perón)倒台,阿根廷政局混亂。切本來就反對以民粹為後盾的貝隆主義,好友羅哈(Ricardo Roja)一家與阿國未來的政治領袖佛朗迪西(Arturo Frondizi,總統任期為一九五八至一九六二年)交情頗深,意圖說服切返回阿根廷為佛朗迪西效命。切本來答應了,臨行前抽腿,以游擊戰方式建立新世界似乎比較適合他。

伊爾達得知切的決定後,不讓鬚眉亦想加入革命軍,只是她當時身懷六甲而作罷。一九五六年二月十五日,女兒伊爾達(Hilda Beatriz Guevara Gadea)出生,暱稱為「伊爾蒂達」(Hildita),即「小伊爾達」之意。初為人父,切稱他的伊爾蒂達為「一朵最美的愛情之花」,並寫了一首詩:

生氣勃勃的莖枝

有阿根廷的樹皮

枝梗堅挺

來自安地斯山區

祕魯賜予她血統

溫柔,清秀,黃褐膚色

墨西哥土地則

賦予她優雅滿滿

卡斯楚彷彿早就洞悉歷史運行軌道,一見到這個剛出生的女娃,便預言伊爾蒂達將在古巴長大成人;果真,伊爾蒂達因父親之故,後來入籍古巴。古巴是切的命運舞台,給母親的信上寫著:

我的未來與古巴大革命緊緊相連,不是與她共享勝利,就是與她共赴黃泉。

一九五六年十一月二十五日,為了理想,切拋下伊爾達與襁褓中的女兒,隨著卡斯楚的革命軍前進古巴。切本出任游擊隊的隨軍醫生,但在槍林彈雨中他改變了初衷,日記上記錄選擇醫藥箱或子彈的心情:

一名同伴掉了一箱子彈在我的腳邊,我提醒他,清晰記得當時他以焦慮的表情告訴我,現在無法顧及子彈……或許那是第一次必須面臨抉擇,到底要盡醫生天職?還是履行革命軍的義務?眼前有一袋藥品及一箱子彈,兩樣同時背負太過沉重,無法行動,最後我拿起子彈……

雖然最後選擇了子彈,切仍不忘隨軍醫生本分,他在一九五七年的日記上寫著:

在進攻烏貝羅(Uvero)時,同志紛紛受傷,整個六月就在急救同志中流逝;此外,還得組織小隊,好與菲德爾的縱隊匯合。

由切所領導的革命軍在聖塔克拉拉(Santa Clara)一役,大敗巴帝斯達軍隊,古巴大革命勝利在即。但是,切無法預知這個城市將要被尊稱為「格瓦拉城」,當然他也沒意料到將會長眠於此。

切前往古巴後,伊爾達便帶著女兒回到祕魯,並在祕魯組織一個「七二六運動」後援會,支持古巴大革命。一九五九年一月一日,古巴大革命勝利後,伊爾達隨即帶著伊爾蒂達到哈瓦那,以為從此可與切團聚;無奈,切另結新歡,與亞蕾伊達.瑪奇(Aleida March)出雙入對。伊爾達只得接受事實,黯然於五月二十二日與切離異,好讓切再婚。

卡斯楚取得政權後,切擔任古巴社會主義革命統一黨中央領導人、國家銀行總裁、工業部部長,也代表古巴出訪多國。切永遠不安於現狀,或者更貼切的說,他不眷戀權位。以革命解放全世界的理想盤旋腦海,因而悄悄離開古巴,到剛果進行解放游擊戰。剛果行動無功而返,但切不氣餒,況且何必捨近求遠,他可以以自己的拉丁美洲為基地,再將革命思想傳播至世界各地。

再度告別了古巴與卡斯楚,拋下伊爾蒂達,以及和亞蕾伊達.瑪奇所生的四個稚子,切帶著十七名志願軍,於一九六六年十一月七日潛入玻利維亞山區,進行他人生的最後戰役。

一九六七年三月二十三日,展開玻利維亞第一場游擊戰,大勝。勝利的喜悅並未持續太久,自四月十日起,開始有隊友在戰役中犧牲。為了護送法國記者德布萊(Debray)和負責阿根廷聯絡網的布斯托(Bustos)離開戰區,切帶領前鋒和中路先行出發,暫時與華金(Joaquín)的後衛隊分開。怎知山重水複,兩隊人馬竟然各自迷失在山區裡,永遠沒再會合。六月十四日,正是切三十九歲生日,同時女兒西莉亞(Celia Guevara March)滿四歲,面對襲擊而來的頹敗氛圍,他視而不見,在日記上寫下:

這個應該思索游擊隊員未來的年紀終於殘酷來臨,至少目前我仍「完整」。

華金的後衛隊也一個個殞落,甚至還有人叛逃。八月三十一日,後衛隊那僅存的九人在渡河時遇到埋伏,一人逃脫,二人被俘,其餘六人悉數慘遭殲滅[1]。 兩天(九月二日)之後,切透過收音機得知消息,卻不願相信,依然上窮碧落下黃泉,找尋失散的隊友。或許他早就嗅到死亡味道,卻在挫敗中堅持那渺茫的希望,正如九月摘要裡的記錄:

這本該是休養生息的一個月,差點就做到了;然而,米開爾(Miguel)、大頭(Coco)和胡利歐(Julio)誤中埋伏而陣亡,讓一切希望都落空,我們也隨之陷入危險關頭……電台不斷提到華金後衛隊陣亡的消息,新聞似真性頗高,這支隊伍也許已慘遭殲滅,但是,也可能有一小隊人馬正游移於山中,避免與政府軍交鋒……

華金的後衛隊中有一位美麗成員,即妲妮亞(Tania)。妲妮亞本名為達瑪拉.邦柯.拜德(Tamara Bunke Bider),出生於阿根廷,入籍東德,與切相識於古巴,之後擔任切在玻利維亞的眼線。據說,妲妮亞是切的祕密愛人;也有一說,妲妮亞是雙面間諜,她出賣了切,進入戰區時,故意未將吉普車藏好而暴露行蹤,華金後衛隊遇害前,她早就逃之夭夭,後來打死一位女性友人,偽裝成自己遇害,屍首七天(九月七日)後才被發現。然而,根據切的日記,當時的妲妮亞病懨懨,真能偷天換日,實在難以置信。

一九六七年十月七日,在切的領軍下,一支僅十七人的游擊隊乘著淡淡月光行軍。隊友中,有人在上次戰役中受了傷尚未痊癒,有人因長期脫水與營養不良而虛弱無比,也有人視力差不宜夜行,更有人罹患重病已是氣若游絲,一路踟躕而行。夜深了,切終於下令紮營歇息,但身為司令的他卻仍不得鬆懈,拿出行事曆詳細記下該天所發生的一切,也寫下他最後的文字:

自游擊隊成軍以來,至今已滿十一個月了。情況不複雜,還頗有田園味道……在慘淡月色下,我們十七人疲憊的走著,一路上在峽谷留下太多行蹤。附近沒有住家,只有引自溪澗灌溉的馬鈴薯田。凌晨二點,我們停下來休息,因為再前進毫無益處……

經過短暫的休息,十七人再度踏上茫茫路途,每踏出一步,英雄史詩便逐步走入尾聲。由晨光熹微到旭日初昇,再到日正當中,游擊隊可藉熒熒晝光清楚觀察地形,但也讓他們暴露於危險中;果真,就在溪澗旁飲水解渴之際,被無花果村的村長兒子窺見而敗露行跡。駐紮附近的玻利維亞軍方,接獲密告之後立即派遣兩連士兵,外加一支飛行中隊,傾力圍剿。從白晝到日落,游擊隊受困於猶羅(Yuro)峽谷。終於,隊友四人陣亡,切和其他兩人被捕,另有十人暫時僥倖突圍。[2]

切的一條腿受了傷,M-2 步槍被子彈打壞了,彈盡援絕,注定英雄樂章必須畫下休止符。隔天,在中情局的授意下,切被處決。玻利維亞軍方向國際媒體公開切遭處決的照片。照片中的切,頭髮零亂,眼睛半張,上身裸露,彷彿受難基督,切的神話就此展開。

切和隊友的遺體遭隨意丟棄,埋沒於玻利維亞山區,直到一九九七年才被挖掘尋獲,送回古巴,長眠於聖塔克拉拉。

切死亡的消息傳至古巴後,卡斯楚起初不信,反覆查看切遭處決的照片,以為敵人故意散播謠言。不久,切被拓印的指模、被剁下的雙手,以及山區作戰日記輾轉送交卡斯楚手中後,他終於相信切遇害了。於是,卡斯楚訂定十月八日為英勇游擊隊員日(Día del Guerrillero Heroico),全國為切哀悼三天;卡斯楚將切的神話推向高峰。一九六八年,古巴出版切的最後手記,題為《玻利維亞日記》(El diario del Che en Bolivia),由卡斯楚親自寫序:

加入游擊隊期間,切習慣將每日的觀察詳細記錄於個人日記中……爾後參閱這些筆記,切編纂古巴革命戰爭歷史,寫出一篇篇充滿革命性、教育性以及人文內涵的壯麗史實。

為何玻利維亞游擊戰會失敗?

有人歸咎於卡斯楚,認為卡斯楚不願革命輸出才讓切在玻利維亞孤軍奮戰,導致失敗。這種說法對卡斯楚有欠公允,古巴不僅遭受美國的禁運,也得對付反革命的恐怖行動,生死存亡之際,卡斯楚僅能提供游擊隊訓練,以及部分的金錢和武器支援,對切如此,對尼加拉瓜桑定民族解放陣線(Frente Sandinista de Liberación Nacional)也是如此。游擊隊只是星星之火,要燃燒成革命熾火必須贏得認同才行。

卡斯楚的大鬍子游擊隊得以短短兩年光景解放古巴,可說是天時地利人和:卡斯楚的運籌帷幄,加上「七二六運動」成員於各地響應革命,以及贏得山區農民的大力支援。

雖說拉美國家彼此有相同血緣的民族情愫,但對玻利維亞人民而言,切仍是「外國人」。一九六六年十二月三十一日,切與玻利維亞共產黨第一書記蒙赫(Mario Monje Molina)會談。蒙赫表示,既然起義行動發生在玻利維亞領土上,政治軍事指揮權由他擔負。但是,切不從,因而造成切的民族解放游擊隊與玻共貌合神離,為日後失敗埋下伏筆。除了切之外,隊員中缺乏具有領袖魅力的玻利維亞民族英雄,來號召全國各地的有志之士投入革命。再者,隊員軍心渙散,頻頻出錯。此外,安地斯山區的農民不但不支持切的游擊隊,甚至告密出賣。整支游擊隊人數最多時才四十七人,一路殞落,到切被捕前夕只剩十七人。剛果行動未能奏功,玻利維亞游擊戰幾乎全軍覆沒,兩者簡直如出一轍。

切與卡斯楚之間的友誼,甚至心結,經常被拿來大做文章。有人認為切與卡斯楚理念相左,因而離開古巴。到底實情為何?不便揣測;質言之,沒有卡斯楚就沒有切。迄今,古巴孩童就學時,必須高唱愛國歌曲〈願師法切〉(¡Seremos como el Che!)。切代表革命動力,是古巴人民永遠的同志,是拉丁美洲反美國帝國主義的神主牌;簡言之,是圖騰,也是符號。

半世紀以來,切的人道精神與英雄氣概成為革命典範。更為甚者,由古巴攝影家柯達(Alberto Korda)所拍攝的那張經典照片被視為英雄不朽的圖騰,被不斷複製,也被商品化。他那戴著貝雷帽的模樣、蓄著髭鬚的容顏、豪邁不羈的形象,出現於畫冊、明信片、海報、郵票、馬克杯、T恤上。有關他的傳記、音樂、電影紛紛出籠,為他的精采人生增添傳奇。

在「商品化」與「神格化」的推波助瀾下,切宛若「超級巨星」,世人似乎過於強調他的傳奇,雖不致忽略他的革命理念、哲學思想,卻鮮少探討其文學素養。被定位為革命家、思想家,切的政治思想被集結成冊陸續出版,作為革命圭臬,生前的書信、日記也成炙手可熱的收藏商品。

切進行游擊戰時,除了軍備外,總會準備一些書籍,伴他踏上革命之路。這回的玻利維亞解放之戰,為了減輕背包重量,他以潦草筆跡,密密麻麻抄寫了紀廉、巴耶荷(César Vallejo)、聶魯達(Pablo Neruda)、菲利浦(León Felipe)等偉大詩人的作品,共計六十九首,撫慰孤寂心靈,並陪他到生命的最後一刻。

註釋
[1]八月三十一日,後衛隊不幸遇上伏兵,「黑人」(Negro)沿著河流逃走,不過還是於九月三日被捕,隨後遭殺害。「艾納斯托」(Ernesto)雖被捕,但因不拒絕與軍方合作而被殺害。「巴可」(Paco)被俘後,除了替軍方指認陣亡游擊隊員身分外,也提供情資,並在卡米立法庭上招供,被監禁在卡米立直到一九七○年才獲釋。
[2]幾天之後,十名突圍的隊員又遭玻國軍方伏擊,四人於十月十四日喪生,一人於十一月十五日陣亡,五人撤離游擊戰區。五名倖存者中,彭波(Pombo)、 貝寧諾(Benigno)、烏巴諾(Urbano)三名古巴隊員於一九六八年二月自玻利維亞逃到智利,在智利政府的協助下前往大溪地,途經巴黎、布拉格, 終於在同年三月六日返回古巴;印弟(Inti)、達利歐(Darío)兩名玻利維亞隊員再度重組玻利維亞民族解放軍,但不幸分別於一九六九年九月九日和十 二月三十一日遭擊斃。

※ 本文摘自《魔幻古巴》,原篇名為〈切.格瓦拉〉,立即前往試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