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典也青春】「啊！動了。世間動了。」——鄭順聰談夏目漱石的《從此以後》

文／陳蕙慧
本文原載於作者臉書，經同意後轉載

大文豪夏目漱石是「經典也青春」登場次數屢創紀錄的作者，《從此以後》是夏目漱石「前期三部曲」繼《三四郎》之後的第二部，第三部則是《門》，但實則三部作品的主角人物並不相同，主要由「探討日本在明治大正時期，社會進入現代化後，年輕人，尤其知識分子，在時代劇烈變動下，精神、思想和生活上如何因應並尋求平衡及出口」的宗旨貫穿其間。領讀人順聰的體會與見解摘要如下：

一、《從此以後》被視為不倫文學的經典，但其實是透過一樁三角戀情在描述一位無業高級知識分子，面對時代巨變，如何思索和看待自己的人生，並經過一番磨難和掙扎後做出更合乎本性(即自然)的選擇。

二、故事主要在說年過三十還不事生產、整天讀外文書的「高等遊民」代助，與大學時代好友平岡及其妻子三千代重逢了。畢業後即找到好工作而有平步青雲勢頭的平岡竟落難回到東京，經濟窘迫，甚至逼得三千代不得不來向代助求助。當年明明和三千代互有情愫的代助，有感於朋友道義重於一切，極力促成平岡與三千代的婚配，當她看到病弱的三千代不禁動搖了——遵從意志所做的決定，害了自己也害了別人。

三、究竟應該堅持當初（過去）的意志，還是回歸本性，依隨自然的內在發動、重拾前緣？可是，這時介入不但會破壞別人的家庭，也將違逆父親安排他迎娶豪門千金的心意，同時陷老父和家人落入社會輿論指責的境地，如此一來，老家斷了他的經濟後援，他又拿什麼來和三千代開創人生新道路？

四、《從此以後》，以這樁感情事件，勾勒代助陷入各種矛盾情緒的思索，探討人生面對各個階段、各項課題，該站在什麼立足點。

五、書中代助說出了受到西方自由思潮洗禮的知識青年男子的心聲，例如，「我認為沒有比所謂社會經驗更愚蠢的事，除了痛苦還能有什麼？」「代助很想在『誠者人之道也』的後頭，加上『非人之道也』」。「所謂文明，無非就要將我們孤立起來。」

六、代助渴望企及的是，「生命的裡和外，沒有慾望，沒有利害，沒有壓迫自己的道德。只有宛如浮雲般自由和宛如流水般自然。」代助做出了他的選擇。

七、然而，踏出門外酷暑中烈日當頭，坐在電車內的代助，旁若無人地說：「啊！動了。世間動了。」他壟罩在無邊無際的紅色意象中。那麼，從此以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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