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野圭吾說，笑意切開來裡面都是黑的

文／鉄鼠

對東野圭吾的印象，總是先想到推理小說，但在他出版的眾多作品中，有個短篇小說系列特別不同，那就是「○笑系列」，目前共計四本，其三有中譯本，這兒都有《怪笑小說》、《毒笑小說》、《黑笑小說》。

「○笑系列」收錄一系列東野圭吾的諷刺短篇，雖然作品主題與推理小說大異其趣，調性較為輕鬆詼諧，但仍保有東野作品幾個鮮明特點──銳利的社會觀察與結局的意外性。

這幾本諷刺短篇，談人性幽微、談社會弊病、談文壇秘辛，議題無所不包。詼諧筆觸下的荒謬劇情，隱含深刻的社會批判，篇篇嗆辣無比。其中最讓小編大呼過癮的有以下幾篇。

座位爭奪的爾虞我詐、讓座與否的天人交戰、肆無忌憚的窺伺目光、惹人生厭的怪異舉止全在〈積鬱電車〉一塊爆發。只要搭乘過尖峰時段的大眾運輸工具，想必都曾經歷這光景。擁擠的車廂，貼近的身體，心與心的距離確實如此遙遠，每個人各有心思，想的卻都是自己，沒有了相互的理解與體貼，僅餘無止盡的猜忌連鎖。最後那堪稱東野招牌的意外結局真是「韻味」無窮。

日本升學壓力，頂港有名聲，下港尚出名。走在父母安排好道路上的學童，所作的事情就是，讀書、考試、再讀書、再考試，哪有時間跟老爺爺一起玩。為了拯救可愛的孫子於水火之中，三個超有錢的爺爺決定「綁架」自己的孫子，反正「孩子在被我們綁架之前，早就被名為文憑社會的怪物給綁架了。」，好讓他們能夠暫時脫離學習盡情玩耍。於是，匯聚鉅額金錢、尖端科技、龐大人脈策劃而成的〈綁架天國〉計畫正式展開。結果不意外，這個只有「有錢人」才想得到辦得到的世界級大誘拐，最後讓孫子給狠狠打臉，東野這刀戳得真痛。

愛我，就來跟蹤我。華子說：「不是我希望你做什麼，應該說，那些是我不希望你做的事，但卻是你非做不可的事。如果你是真的愛我的話。」這是個為了證明對華子的愛，主角糊里糊塗地上起華子〈跟蹤狂入門〉的課程，甚至在最後遇上真．跟蹤狂的故事。全篇諷刺地逆轉了跟蹤者和被跟蹤者的主客地位，身旁是否有跟蹤狂，成為自己「行情」的指標，為了展現身價，所以需要被跟蹤。

將對人、對社會晦澀之處的細微觀察誇張地放大，營造瀰天蓋地的荒謬感，在看似幽默處暗藏機鋒，讓你想笑卻笑不出來，不時感到一陣惡寒，這就是東野圭吾的「○笑系列」。

你能想像寫出《嫌疑犯Ｘ的獻身》的東野，腹內有著這般深邃的「惡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