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把心敞開來,探索最深層的渴望/《祕密III:揭示》
文/瑪麗.艾德琳(L. Marie Adeline)
原來那就是這頓午餐的目的。
「事實上,我來這裡就是要和妳談那篇文章,以及妳的性生活,或者應該說,妳的缺乏性生活,還有我或許能夠提供……幫助。」
她全然的坦率直白令我雙頰發燙。噢天哪,這下我懂了。我用餐巾紙擦擦嘴,握住她的手,清了清喉嚨。
「我得要告訴妳,馬蒂妲,我受寵若驚,但是,其實……我是異性戀,即使我是女同志……」
「不不不,噢天哪,我不是那個意思!」她微笑著說:「請原諒我,我通常沒有那麼直接,但是我對每位女性的表達方式都有所不同,而我覺得跟妳溝通的最佳方式,就是開門見山的直接說。我說的是和男人的性關係,而且不是所謂的交往,純粹就是……關係。」
「噢。」
她在座位上往前傾身,舉止瞬間變得像是要提出一個很棒的交易,你絕對無法拒絕的交易。
「我說的這種關係純粹是性方面的。」她繼續說:「有趣、自由、安全的不知名對象,是妳可以全面控制、由妳自己定義的,這些人不會改變妳。營造妳所想像出的性愛場景,完全按照妳想要的方式進行,聽起來怎麼樣?」
「妳是說……妳是在說性幻想,要讓這些幻想……成真?」我環顧這喧鬧吵雜的酒吧,店內大部份都是喧鬧吵雜的男人,他們完全沈浸在球賽或是他們自己的對話當中,這裡真是進行這種對話的絕佳地點。
「沒錯,索蘭芝,妳是個個記者,不過我接下來要告訴妳的事情,必須完全保密,永久地保密,這是高度機密,內容隱密到如果我被要求談到此事,我必須徹底否認和妳有過這段對話。」
我環顧餐廳,我充滿高度興趣,整個人都在我的老天警覺模式中,甚至因期待而有些暈眩,但是我竭盡所能維持表面冷靜。
「好,我同意。」
於是她開始娓娓道來,關於她的慈善團體S.E.C.R.E.T.真正代表的意義,它的歷史,以及她身為創立者之一與主要導師的角色。
S.E.C.R.E.T.根本不是什麼「公民責任與平等對待促進協會」,而是「安全的、情慾的、有力的、浪漫的、狂喜的、轉變的」這幾個字的縮寫,也是該團體為女性安排與執行性幻想的方針。她們所選擇的女性,像我這樣的女性,在這方面需要幫助的女性。
我無法置信。
震驚。
而且完全愣住了。
「讓我搞清楚,妳在運作一個實現女性性幻想的機構?妳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正如妳說的,我可是個記者。」
「我知道,但是我信任妳,還有……我們希望妳當下一個候選人,而且很可能是最後一個,至少暫時是如此的。」
「候選人?為什麼是我?」
「嗯,最近這幾年,我們選擇過在性方面麻木的女性、還有一些是受到深深傷害的女性。這一次,我們的最後一個候選人,我們想要一個單純不再把性當成首要考量的人,一個有更多生活經驗的人。再說,為什麼不是妳呢?妳漂亮、有成就、又忙碌,就像妳在文章裡提到的,約會是妳不會『浪費時間』去做的事,妳自己說的,妳不想費心了。我在此提供給妳的,就是讓我們替妳做那些妳不會自己去做的事,這是我們最擅長的。」
我好一陣子說不出話來,最後才問:「妳說『最後的候選人』是什麼意思?」
她的思緒彷彿飄到了別處,過了一會兒,才甩開那些看起來應該是悲傷的想法。
「嗯,恐怕S.E.C.R.E.T.準備要結束了,這是非常愉快的工作,但是在下一個候選人之後,不論我們願不願意,我們恐怕都得吹熄燈號了。我可以留下一些書面資料給妳。」她說,再次改變話題,並且招手要賬單。「如果妳決定好這是妳想做的事,我會帶妳去見委員會的人。」
「委員會?」
「沒錯,其他和妳一樣的女性,已經有所改變、可以更加勝任這份工作的女性。有些是紐奧良社區中的傑出人士,像是醫生、律師、表演者之類的人,是妳會認得的名字,而其他的是服務生、髮型設計師、老師等。我們招募來實現幻想的男士們包括了廚師、建築工人、事業創辦人、企業領導人等,甚至還有一些是全球知名的男人。」
這時我突然懂了!
「皮耶‧卡斯提爾!妳就是這樣認識他的,他是所謂的……被招募者之一,對吧?」
馬蒂妲‧格妮絕對會是個優秀的撲克牌玩家,她的表情絲毫沒有變化,毫無畏縮,接下來她準備要開口時,更謹慎地斟酌字句。
「就算他是好了,索蘭芝,我也絕對不會回答這個問題。如果我們不謹慎保密,就毫無價值可言,這一點,是妳若願意考慮我們的話,我可以向妳確保的,我希望我可以確定妳也會謹慎保密。」
我低頭看自己的手背,有點後悔剛剛那麼直接的逼問。四十歲,開始在很多奇怪的地方顯現出來:指節附近的皮膚開始變皺,手肘附近的皮膚鬆弛晃動,早晨時下背特別僵硬,私密部位出現一兩根灰白毛髮。我還是可以改變,但馬蒂妲說的沒錯,我已經不想費心了,我不在乎性行為,或許偶爾會有幾次約會,有時候和一個男人約會次數足夠讓我們關燈、脫衣服,但是我越來越寧願把難得輕鬆的夜晚留給自己,而不想要進行沒發展性的約會。不是睡在自己的床上、沒有專屬自己的廁所、我的生活作息被打擾,這些念頭,就是不夠誘人到足以讓我想要費心去約會。
「我會仔細考慮。」我告訴她,緊張地把她給我的名片收起來。意外地,我竟然很不想道別,她就是那種讓人不想離開的同伴。
那天晚上,屋子裡空空蕩蕩,賈斯去他爸爸家度週末,突然讓我覺得內心被重擊了一下。當我再次期待我獨處的時間、我的沙發、我的書、我的那杯紅酒、舒適的睡衣時,突然感到有些害怕。還年輕的時候,我曾經很喜歡出去玩,喜歡所有的儀式—穿上漂亮衣服、化好妝,到熱鬧的酒吧去玩,而且絕對不是去那裡當壁花的那種女人。當年,我靠演唱表演賺了部分的學費,在裘利斯當DJ的爵士酒吧演唱,和他緩緩起舞,直到旭日東昇。
已不復再。
雖然他的事業一直不見起色,但裘利斯的性生活在離婚後似乎重新復甦了。他在過去八年內,至少有過兩個認真交往的女朋友,而且若不是這些女人對賈斯都很和善,我一定會禁止他把這些新女友介紹給賈斯認識。
即便如此,我真的很不願意顯露脆弱,非常害怕開口尋求幫助,因此經過飽受煎熬的兩天後,我才鼓足勇氣,拿起電話打給馬蒂妲。我答應的最大因素,是因為這將會是個精彩的故事,不是可以講給其他人聽的那種故事,但反正,本來就不是所有故事都要被大肆宣揚的。
到第三街的大宅邸去見委員會成員的那天。我緊張得不得了,但是馬蒂妲說的沒錯,這些女性,她們的確就像我一樣,這話的意思並不是指其中的幾位是非裔美國人,雖然看到委員會成員並非全是白人,確實讓我鬆了口氣。而是這裡的女性都有些年紀,不是那種青春漂亮的小東西。不是女孩,而是女人,和我平起平坐的女人,她們身上散發著性感的魅力,那是我為了工作成就而拋棄已久的東西。她們每個人都帶著女性的勇敢、自信與驕傲。
我的緊張漸漸平息後,我們做了自我介紹,她們向我保證這一切都不會公諸於世。很顯然,我有一些疑問:如果我在過程中改變主意了,可以停止嗎?當然可以。我有小孩,妳們會配合我帶孩子的時間作業嗎?我們正是打算如此。我不打算尋求交往關係。太好了,我們也不能保證會有,雖然有時候的確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最後,我的好奇心凌駕了恐懼感,這點,由於我是個記者,所以一向是好的預兆。
所以我說了願意,因她們鼓掌叫好而紅了臉頰。
「這個『願意』就是妳和我們每個人就此連結的象徵。」馬蒂妲說著,放了一個紫色的小盒子在我面前。裡面是一條單純的金色手鍊,顏色和材質與其他女性手上戴的相同,只不過她們的上面掛滿了響叮噹的墜飾。
「這是我的嗎?」我問,把這條沈甸甸的18K金手鍊舉起來就著光仔細觀看。
「是妳的了。」馬蒂妲說。
在許多擁抱與恭喜之後,她們讓我帶了一個資料袋回家,我很謹慎地保管,要等到賈斯睡著後才能打開。
那天晚上,我付錢給保姆,再三確認我兒子房間的燈光已經熄了之後,便泡了些茶,播放古典樂,再一次確認賈斯睡了,才到廚房的大理石餐桌前坐下,這張我從小就在這裡吃飯的餐桌,伸出顫抖的雙手打開資料袋。裡面是一張內容很多的清單,寫滿了各式幻想和場景,有一些很驚人,有一些很平常,一張性方面的願望清單,還有一些空白欄位可以寫下即時的想法。馬蒂妲告訴我要盡可能詳細、誠實地填寫,沒什麼幻想內容會是太無聊或是太誇張的,不需太過擔心。
我削好鉛筆,開始仔細思考這份清單,考慮的甚至比我自己的婚宴名單還要詳細。我的第一個幻想內容很快就出現了:
就這麼一次,我想要在結束一整天工作後,回到家,發現所有繁瑣的家務和工作都已經被一個非常吸引人的男人完成了,一個性感的男人,他還會替我放洗澡水,而我不需要替他煮飯和打掃,如果我不想要的話,甚至連話都不必和他說,我們就只要……—寫到這裡我猶豫了—我們就只要……做愛嗎?
我連問號一起寫在最後,性並不是被遺忘已久的結局,至少在我這裡不是。
此刻,兩個星期之後,這個場景正如我寫下的那樣,在我眼前展開了,他就在這裡,我幻想中的男人。
本文摘自《秘密III:揭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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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 From Flickr CC by Wagner Mace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