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聚在暴風雨山莊等死──從《一個都不留》到《天黑請閉眼》

文／犁客

喜歡看推理故事──無論是小說、漫畫、電影還是影集──的讀者與觀眾，對下述場景一定會產生既視感：「一群人各自因為各種原因齊聚某處，可能是某個遺世獨立的高山別墅、罕為人知的神祕村莊、交通不便的離岸孤島，或者什麼莫名其妙沒人在的度假勝地；這群人到達之後，因為天候之類問題，該地的對外交通及通訊完全中斷，接著，開始有人死翹翹……」

這類後來被統稱為「暴風雨山莊」類型的推理故事，有時會加入一些其他變數，例如這群人聽說有個越獄逃犯潛伏在附近、或者該地有自古流傳的恐怖傳說等等，但「暴風雨山莊」真正的重點在於：那些不知藏在哪裡的逃犯或擁有超自然力量的怪物都不存在，「凶手就在我們之中！」

「暴風雨山莊」類型中，最有名的經典作品首推阿嘉莎‧克莉絲蒂的《一個都不留》──十個角色以各種理由被一起找到一座孤島別墅當中，接著依著某首不祥童謠的預示，一個接著一個身亡。這十個角色互不相識、互無恩怨，他們不確定同在孤島的其他人當中哪一個是凶手，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變成凶手的目標。

初讀《一個都不留》的讀者，大約都會在第一個角色失踪時，開始猜測誰是凶手、而又有誰會擔任看透一切、阻止連續殺戮的偵探角色；但隨著屍體越來越多，卻沒半個看起來腦袋夠讚的角色能當偵探，讀者除了會對凶手的行凶手法及動機越來越好奇，也會開始著急：所以究竟要有多少角色被殺，凶手才會被揪出來？

得到故事結束，讀者才會發現，這個將近八十年前出版的故事，布局的確出乎意外地巧妙。

2015年，BBC再度將《一個都不留》改編成影集──上回BBC改編這個故事的時間是初版的十年後，1949年──拍成三集電視劇，表現手法極佳，比較不符現代感的部分也做了巧妙的轉換。

2016年，台灣推出的「植劇場」系列影集，屬於驚悚懸疑推理類型的第四單元《天黑請閉眼》，也使用了類似「暴風雨山莊」的手法將主要角色們聚集在一處；不同的是，這些角色們是彼此認識的舊日同學，是故在殺戮開始的同時，許多過往的感情糾葛會被迫再度翻攪曝光，觀眾也將在審視人性的同時，從中推測真凶的手法及動機。

在歐美及日本這類戲劇已然發展多年、十分成功，而觀眾也可以輕易地看到世界各國影視作品的現在，國內的戲劇創作者自然得面對更多的比較和壓力；不過話說回來，試著開始總是好事，如此一來才容易把握改良的方向。

而很神奇的，不管經過多少年月，這類故事真正好看的關鍵，幾乎就都藏在經典當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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