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個校工應該在大學教哲學才對
文/托德.康威爾;譯者/黃大業
唉,我無法入睡,一心只想著要改變我的球隊
週一的凌晨四點十五分,教練醒來後就再也無法入睡,迎接新的一週已成為教練的壓力來源。一直在床上翻來覆去還不如早點開始工作。教練最近被搞得心神不寧:上週五勝利後的失落,白雷的離隊……教練決心要尋找答案。但不知為何,他覺得阿祖可以幫他。
「……我們用什麼驅動自己,也同樣用什麼去驅動別人。」
「這個時代的問題是,無論獎賞還是懲罰,都失去了本質。我們太著眼於獎賞,以至眼中只有自己的利益,而且得的越多就越想得到更多,得到更多以後,又將自己的身分建立在擁有的多寡。更多時候,追求擁有更多甚至變成一種沉溺,因為擁有的東西變成了身分象徵。日子久了,人們變成見樹不見林,看不見人受造的本意。可悲的是,家人朋友往往成了妄求的犧牲品。記住,『獎賞』可以是任何東西,對教練你來說是勝利,甚或權威、地位等,對其他人可能是名聲、金錢、權力、女色或其他事物。」阿祖安靜的站了好一會,讓教練能夠消化吸收他說的這些。
「當然,失去這些東西的恐懼,就變成了生命中的『斧頭』。但最令人沉痛的,是當我們擁有影響力之後,沒有盡到做領袖的本分,而是順從私慾去影響別人。對那些可以幫助我們實現夢想的人,我們大力獎賞;對那些阻撓的人,我們毫不手軟的施以責罰。你知道嗎,它們多數時候都起了作用,只是效果不持久而已。
「華爾街的運作就是靠著這兩種手段,而且非常成功,不過始終有個限度,因為獎賞終究會失去它的效用。另外,要是慾望無法被滿足時,領頭羊就危險了。你想,當你給得出他們想要的,他們還可以忍受各式各樣的斧頭;一旦你再也沒有辦法提供獎賞 錢、勝利、權力或任何東西,你的斧頭就失去威力。」
從教練的表情看來,他不但同意,而且顯然開始在反省這個球季了。「好吧,阿祖,」教練開口,試著將焦點拉回他的球隊之上。「我承認我們這些領袖的賞罰觀念有問題,導致追求獎賞的方式不只病態且自私。我看見許多領袖……好吧,其實是我濫用了『斧頭與錢』,我想使球隊重振聲威的背後,其實是想實現自己的夢想。然而我想問的是:除了錢與斧頭以外,真的還有其他選擇嗎?如果球員失去了意志、愛、熱忱都是我的過失,那麼,幫他們找回這幾樣東西,也是我的責任,對不對?」
「不完全對。老實說,這從來不會全是某人的過失,甚至不會全是領袖的過失。」阿祖說。「因為每個球員依然可以自己選擇面對領袖的要求,要選擇什麼態度、期望、回應,是他們的自由。話雖如此,但球員失去的那幾樣東西,你仍然要負上最大責任,因為既然你是他們的領袖,就是你帶領他們走上錯誤的路。」阿祖說到這,看著教練想知道他會有什麼反應。教練肯定的點點頭。「所以,實際上你說得很對,你有責任帶領球員重回正軌。」
教練面有難色。「但我要怎麼做?說真的,我已經用盡火柴人的招數了,還有什麼辦法嗎?」
阿祖拿起一支紅筆走到白板前,望向教練。「請再仔細看看這個火柴人缺了什麼?他有手,有腳,有頭,但少了一個可以連結一切的器官。你知道是什麼嗎?」阿祖說得興高采烈,教練只是看著火柴人發呆。
「換個說法吧。連繫頭與手、維持人生命的,是哪個器官?」
「心!」教練驚呼。
「是心!」阿祖在火柴人的身上,畫上一顆很大的心。
「答對了。除非這個人有心,不然就只是循例行事;但如果加上了心,他就有了生氣。心是生命的中樞,不僅供應動力,維持血液的循環,心還是聯結各個器官的重要管道。所以,如果你希望領導能產生作用,就要從心開始。」阿祖放下筆,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說得真好,」教練說。「非常有道理,對運動員尤其受用……那結論是?」
「最艱難的部分來了。」
「什麼?」教練錯愕地問。
「聽好了,最艱難的部分來了,因為『以心帶領』不是個口號而已。這麼說吧,教練,我得先提醒你,以心帶領,比起單單用『錢與斧頭』要難得多了。」
「等等!剛剛我們不是說過『錢與斧頭』不管用嗎?」教練更加困惑了。
「不,剛剛是說以長遠來看,『錢與斧頭』不是最好的方法……」
阿祖作出更正。「記得嗎,『錢與斧頭』短期效果很好,但如果你希望它持久,沒有心的介入就不可能達成。唯有這幾樣各司其職一起運作,才有成功的希望 這正是很難達到的目標。」阿祖說。「但老實講,很少有領袖能明白這個道理;就算明白了,也未必可以付諸實踐。很多領袖努力嘗試,或讓人覺得他們在努力嘗試,但現實中,大多數人都誤解了『以心帶領』的真義。」
教練滿腦子疑問。「這個阿祖還真是……」教練想不到如何形容,友善、聰明、機靈、和藹……他從沒遇過像阿祖這樣的人,可是阿祖……不過就是校工而已。「這個人應該在大學教哲學才對。」教練邊走邊想。
一則寓言,一個新的看見,一種全心的價值!
誠實面對領導的困境,會發現原來在扯你後腿的,一直是你自己。
本文介紹:
《心型領導人》。本書作者/托德.康威爾;譯者/黃大業;出版社/格子外面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