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的橋》與《偷書賊》背後,三個屬於朱薩克的家庭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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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雷的橋》與《偷書賊》背後,三個屬於朱薩克的家庭趣事

文/何宛芳

克雷的橋》描寫鄧巴家五兄弟中,由克雷所造的一座橋,而它也是將這家人重新連結的一座橋。故事的起點,就是「家」,而作者馬格斯.朱薩克(Markus Zusak)在日前於台北國際書展期間的讀者活動中,提到了他對於人與人之間真實互動的重視,也不諱言自己的確刻意避免在書中提及現代網路社群工具。

「我希望這些人性的角色能做一些人性化的互動⋯⋯,畢竟書裡是現在少數還可以沒有科技的地方。」

如此重視人與人之間的相處,這次來台的行程中,朱薩克也花了非常多時間與讀者面對面接觸。例如由出版社木馬文化、Readmoo讀墨電子書以及天地人文創合辦的讀者見面會,以及與昶心蒙特梭利實驗小學的小讀者們相見歡。他在現場大方分享了屬於他自己與家人相的點點滴滴,而這些,最後都透過朱薩克的筆,巧妙地串成了一個又一個的故事。

故事一:從後院到廚房,到《偷書賊》的緣起

小時候,朱薩克一家人住在雪梨郊區,那兒每戶人家都有個後院,精力充沛的小孩們,都會充分利用後院空間,放肆地玩。面對四個調皮搗蛋的男孩,媽媽操著濃重德文口音的崩潰咒罵,似乎也成了朱薩克記憶裡的常態。

朱薩克回憶,兄弟們一開始最愛在後院踢足球,不但曾經打破玻璃窗、招惹隔壁鄰居的惡犬,
,甚至毀了媽媽悉心照料的花園,終於逼得媽媽出口制止:「好了,以後不能再玩足球了!」

但這樣的指示,卻似乎是個錯誤。禁令只說不踢足球,因此兄弟們也就乖乖照辦,換打板球。

某次,哥哥大板揮出,正在開心球擊中了衣服時,才發現其實媽媽站在曬衣繩的後方,球不但正中媽媽的肚子,還打得衣服散落一地。於是媽媽再次祭出禁令:「好了,板球也不能玩了!」

沒了板球,兄弟們把焦點換到了網球,但因為網球在後院草地上的彈跳效果不佳,他們竟然還把球場移到室內,直到架設的網子絆倒了爸爸,讓爸爸也只能出手:「男孩們,給我去廚房!」

為什麼是廚房?因為廚房裡掛著木湯匙,而那是澳洲家庭普遍用來「管教」小孩的道具。進廚房的意思,自然就免不了一陣「管教」。不過,朱薩克也趕緊補充,其實他爸媽並不真的那麼嚴厲,而廚房也不全然是負面的回憶。

就是在廚房裡,父母跟孩子們分享了各種故事;那些二戰時,抗拒著去上希特勒學校的孩子身影、蹣跚走向集中營的腳步、散落在地上的麵包塊,都是爸媽跟他說的故事。

「他們說故事的時候,雖然澳洲戶外的溫度高達38度,但室內卻好似飄著零下的雪,」充滿故事的空間,讓廚房成了朱薩克最愛的房間。當時,朱薩克就立下一個目標,以此寫一個100頁的二戰故事,但最後,故事失控了,成了一部580頁的《偷書賊》。

故事二:其實父親不太滿意朱薩克的英文寫作?!

「偷書賊是一本意料之外的書。」朱薩克說道,而書裡的很多橋段,都與他的父親有關。

「我的父親是來自德國的一名油漆工,而且是一名德文很好的油漆工。」朱薩克的《偷書賊》除了二戰德國及油漆工人的背景設定,是來自父親的經歷之外,書裡的德文段落,也特別請父親檢查、校正。只是,朱薩克沒想到,爸爸這一校,竟然校上癮,竟然連英文都想插手。

「我喜歡讓自己的文字可以呈現一種看待世界的獨特眼光⋯⋯我希望自己使用文字的方式,是一種只有我才會這樣用的方式,為讀者帶來一種既熟悉又新奇的感覺。」

顯然,朱薩克的爸爸不太認同這種文字的「新奇」,每每拿著文稿來跟朱薩克「討論」,幾次下來,朱薩克終於受不了,跟父親攤牌拒絕,「我父親很不開心,」朱薩克說,而且,爸爸並沒有放棄。

在《偷書賊》出版大賣,德文版問世時,父親終於找到了「反擊」的機會,他非常認真地拿著德文版與英文版的《偷書賊》一段一段比對,閱畢,爸爸鄭重宣布,德文翻譯版的文字比英文版更好,「顯然,他認為德文譯者是比我更好的作家。」朱薩克笑說。

故事三:女兒打從心裡認為朱薩克沒在工作

在《偷書賊》之後,朱薩克花了十三年琢磨《克雷的橋》,雖然他自認擁有十分規律的寫作習慣,白天與傍晚都有固定的寫作時間,但女兒似乎沒有感受到他的投入。

朱薩克回憶,就在《克雷的橋》進入最後階段,某天他在廚房校稿時,女兒在一旁唏哩呼嚕地吃著穀片,聲音大到朱薩克得出聲制止女兒:「你吃東西可以小聲一點嗎?我在工作。」聽到這話,女兒當場停下動作,握著湯匙的一隻手,還懸在半空中,就翻了個白眼就不以為然地回嗆:「你?工作?」。

事後,朱薩克自我檢討一番,把《克雷的橋》的字數除以這十三年的總日數,最後竟然得出一天只寫了1.9 字的結果。數字攤在眼前,朱薩克也只能認輸:「好吧,其實她還真有點道理。」

幸好,女兒只會在家裡漏老爸的氣。某次朱薩克帶著家人一同出席活動,記者問女兒是否想要繼承衣缽當作家,女兒反而相當正經地回答:「沒有很想,那看起來是個很辛苦的工作。」聽到這話,朱薩克甚是欣慰:「還好,孩子只有在家調皮,出門還是知道該怎麼應對。」

故事之外的故事

在這次的訪台行程裡,朱薩克也特別在木馬文化的安排下,和一群跟自己孩子差不多年紀的中小學生面對面互動,並正面回答孩子頗八卦的提問:「到底《偷書賊》莉賽爾最後嫁給了誰?」

「很多人會猜是不是嫁給麥克斯,但他們只是兄妹的感情,」朱薩克解釋,莉賽爾對麥克斯,是一種失去弟弟之後的補償心情,「她之後輾轉來到了澳洲,並嫁給了《偷書賊》故事之外的角色。」

朱薩克直說,很開心這些角色在讀者裡面的心裡佔了一個位置,甚至在讀者心裡,用自己的想像延伸了這些角色的生命,他也期待故事持續在人與人的互動裡,繼續著⋯⋯。

朱薩克為你說故事:

  1. 回家的橋,也是離家的橋──《克雷的橋》繁體中文版序
  2. 那些說不出來的,使我們成為一家人——張惠菁讀朱薩克《克雷的橋》
  3. 關於《偷書賊》作者最新力作《克雷的橋》,你不得不知的九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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