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臉部被鈍器用力損毀，使得顏面完全粉碎──不過，是在死後發生的

發表於 2022-07-222022-07-22By Readmoo編輯團隊好書秒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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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桃樂西．榭爾絲；譯／朱艷

教區警官宣誓之後，告訴法庭，他被叫去處理這個案件，也跟督察長柏德爾報告過，還幫助他們搬動屍體，檢查死者的衣服。之後他去見督察長，確認了他的證詞，又將死者的所有物列出清單。這些東西是：一套海軍藍粗呢布西裝，因為被埋在土中變得更爛了，但顯然這是從一間著名的大賣場中買來的，而且購買的時間還是在不久之前。一件穿破了的背心、褲子，上面掛著法國的品牌名稱（意想不到）。一件卡其襯衫（英國陸軍式樣）、一雙半新不舊的工人靴，一條便宜的點子圖紋領帶。在他的口袋中，他們找到一條白色的棉質手帕、一小捆野忍冬、二十五先令八便士、一把隨身梳子、一張法郎十生丁的紙鈔、短短的一束硬金屬線，一端彎曲成一個鉤狀。這個人並沒有穿外套。

法國錢、內衣、一束硬金屬線是其中唯一顯得有點蹊蹺的證物。自稱可能見過死者的齊拉．衛德史賓又被叫了上去。但是他不記得此人談過任何有關法國的事，更別提他在戰事中服過役。督察長問他這個硬金屬線會不會是開鎖的工具，他搖搖頭，不認為這跟開鎖有什麼關係。

下一個被傳喚的證人是賓恩斯醫生，他的證詞是當天唯一引起轟動的。他說：

「我檢查過死者的屍體，也做了驗屍報告。我可以判斷死者是一個男人，年紀大約在四十五到五十歲之間，看起來營養良好，身體健康。因為埋葬在自然的泥土中，屍體比較不容易腐壞。這具屍體被發現的地點在教堂庭院兩呎深的地底，也就是在墳堆上方大約三、四呎之處。我可以從屍體外圍腐爛分解的情況判斷，死者已經埋葬在這兒三、四個月之久。比起暴露在空氣中或是裸體的屍體，埋葬在泥土中或是穿著衣服的屍體通常腐爛得比較慢。在這個案例中，體內的器官與柔軟的組織都還能分辨得很清楚，而且保存得很完整。我小心地檢驗過，除了頭、手臂、手腕與腳踝之外，全身並沒有其他的外傷。臉部顯然被鈍器用力損毀，這使得顏面──也就是頭顱前面──完全粉碎了。我沒辦法精確估算受過多少次重擊，但次數一定很多，而且力道很重。在剖開腹部時──」

「等一下，醫生。根據你的說法，我們可以假設死者是在經過頭部重擊之後死亡的？」

「不，我不認為那樣的錘擊是造成死亡的原因。」

在這一刻，室內響起了輕聲交談的嗡嗡聲。彼德‧溫西爵爺仔細地觀察，雙手輕輕摩擦手指，臉上帶著滿意的笑容。

「為什麼這麼說，賓恩斯醫生？」

「因為根據我的判斷與看法，所有的撞擊都是在他死後才發生的。雙手也是在死後才被切除的，顯然是用一柄很重的短刀，像是一把大摺刀之類的。」

群眾更加激動了。彼德‧溫西爵爺仔細傾聽，說了句：「精采極了！」

賓恩斯醫生又為他的觀察加上了一些技術上的理由，主要是因為沒有血跡滲出，而且皮膚的狀態沒有變化，此外，他又很謙虛地說，當然，他並非專家，只是提供了他認為重要的資訊。

「但是怎麼會有人想要對一個死屍做這樣殘忍的傷害？」

「關於這點，」醫生淡淡地說，「就不在我的職權範圍之內了。我對於精神失常或精神官能症不內行。」

「說的也是，很好，那麼，在你看來，致命的死因是什麼？」

「我不知道。在剖開腹部時，我發現胃、腸、肝臟、脾臟都已經開始分解了，而腎臟、胰臟與食道卻都還保存得很好。」（醫生開始徘徊在這些醫學術語當中）他繼續說，「我沒辦法看到任何疾病顯露出來的徵兆，或是毒殺的跡象。然而，我移動了某些器官，」（他列舉出來）「放進一個密封的罐中，」（更多醫術上的細節）「然後在今天立即快遞給專家──詹姆斯．拉柏克爵士檢驗，我希望在兩個星期內得到他的回應──可能還會更早一點。」

驗屍官對這樣的建議表示很滿意，然後繼續說：

「醫生，你提到手臂與足踝的傷口，到底是怎麼回事？」

「足踝部位的皮膚已經破碎磨損了──似乎足踝曾經被繩索綁住過，連短襪都被磨穿了。手臂部分則顯示手肘部位有被繩索綁過的痕跡。這些傷口顯然是死亡之前就已經造成的。」

「你是說死者在生前曾經被人用繩索綁起來，然後為了某種原因，最後置他於死地？」

「我想死者毫無疑問地曾被綁起來──可能是被別人，也可能是被他自己。你可能還記得有個案件，是在一所大學裡，一位年輕人在把自己的手腕與手臂綁起來的狀況中死去。」

「在那個案件中，死亡的原因是窒息，對吧？」

「的確如此，但是我不認為這個案件也是同樣的原因，我並沒有找到相關的證據。」

「我猜想，你並不認為他是被埋在土中窒息而死的？」

「是的，我並不這麼認為。」

「很高興聽到這一點。」驗屍官有點嘲諷地說，「如果一個人意外或故意把自己綁起來而殺死自己──你能不能提出任何解釋？」

「他把自己綁起來之後，無論是手臂或足踝上的繩子都不會置他於死地。」

「他把自己綁起來之後──為什麼會有人出現，把他的臉孔毀容，然後祕密地將他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