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典也青春】另一種「質數的孤獨」——小歐談馬克．海登的《深夜小狗神祕習題》

文／陳蕙慧
本文原載於作者臉書，經同意後轉載

我是從國中開始對數學束手無策的，即使當時數學老師兼級任導師是位讓全班仰慕、第一年任教的超認真純樸年輕男子，也救不了我的數學分數。（！）

在電影《美麗境界》中認識到數學的美麗前後，我也讀了幾本跟數學有關的小說，比較耳熟能詳的便是《博士熱愛的算式》、《嫌疑犯X的獻身》、《丈量世界》。

差不多同一時期的十多年前，亦有一本書，書介寫著以「質數」為寫作背景，曾打敗《哈利波特》成為當年暢銷排行冠軍，那就是本集節目要談的《深夜小狗神秘習題》，當時我曾被這個書名深深吸引。

我不知道領讀人《遍路》作者小歐的數學如何，但我曉得也著有好幾本「靈魂旅程」作品（最新作為《時間的河》）的她，選這本書一定有很棒的理由和看法。

小歐的領讀摘要如下：

一、首先，小歐說其實《深夜小狗神秘習題》是一本情節很簡單的書，但是神奇的是，為什麼這本簡單的書如此吸引人？

2005年，她屢次在書店裡看到這本書，對它的書封印象很深刻，深藍色為底，有小狗和數學式所構成。當時這本書熱賣，在書店平台待了滿久一段時間，她經常向它靠近，卻又離開，主要是書翻到後面都是數學式，以致看了好幾次都沒有下手，直到某天把它帶回家，一讀才發現故事非常有趣，一口氣便讀完了。

二、這本書的篇章設定也很特別，第一章標識的是「2」，以致主持人乍讀時以為是編務上出錯了之類，翻了幾章才發覺原來是用「質數」來當篇章名稱。小歐表示，書中主人公是一個15歲小男孩，在書的一開始便是大量自述，好比他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包括吃東西挑食、喜歡紅色、討厭黃色和棕色的食物，有各種他自己堅持的習慣，非常注意細節。

而這個小男孩有天發現他家附近的狗被殺死了，他因為喜歡福爾摩斯，便決定要當偵探，找出殺狗的兇手，這也是「習題」的開始。

也就是說，這本書講的是一個找答案的過程、和家人相處的過程中發展出的故事。

三、了解了情節概要，我們先來看看主角的性格，他覺得自己很聰明，想當太空人，因為上了太空船之後不用跟任何人相處。他尤其不喜歡被別人碰觸。

小歐提醒，我們在書中會看到他的生活習慣，他在特教班上課，從這些敘述中可以想像他可能有自閉症的問題，但重點是書裡面完全沒有提到病名，也沒有對他作出任何的道德判斷，這是一個很好的、必須留意的切入點。

四、留意什麼呢？男主人公是主述者，在說自己，他沒有告訴我們他不正常，因為以他的視野和角度來說，他是一個正常的人。

即使讀者在讀的時候也許會覺得「這樣好嗎？」但對於主角來說這就是他的生活，是要或不要的思緒和行動。而這也呼應了與質數的對應，更是說明了他喜歡質數的原因，因為，質數是非常單純（而孤立）的。

五、那麼既然是一個偵探的過程，所謂的習題要如何解開？這樁意外的命案，只是這個男孩的習題嗎？

小歐表示，由於最後找到的那個殺手，也是影響故事進展的重點，是書中想探討的主題之一，在主持人也認為破詪無妨的情形下，繼續深入地討論。

小歐說，故事中慢慢開始加入他的家人、老師。老師非常有耐心、開放式地跟他做很多討論，讓他得到很多鼓勵，漸漸地也就知道他跟爸爸同住，鄰居有哪些人，生活的街道是什麼樣子。

透過陳述的過程我們知道他媽媽過世，但也是在這個小狗事件當中，才知道真相實則是跟他的家庭變故有很大的關係。隨著層層事實一件件剝開，他才知道原來家裡有那麼多問題，而這些這麼複雜的狀況，對他這樣一個有明確好惡的人來說，根本是無法運算的事態。

六、在得知小狗死亡的真相後，不是事情明朗而終告一段落，反而是滔天巨浪的襲來。

小歐說，接下來很暴走，他的腦子在接收到大量訊息之後完全無法正常運作，他的瞬間反應是他要離開爸爸，到倫敦尋親。但對於一個生活範圍極小的15歲青少年（何況又有著世人眼光中的各種怪僻），要他去倫敦簡直是不可能的任務。然而，出走這個概念不是挑戰，而是他唯一的選擇。

小歐說了一段插曲，呈現讓人覺得膽顫心驚的緊張感。途中，他的小寵物老鼠在坐火車時不見了，偏離了他原先設想的航道。

而作者像這樣，以各種不同橋段落岔出的節奏，讓我們繼續看下去，這也是這本書讓人一拿起來便放不去的原因。

七、小歐又表示，這本書彷彿帶我們進入一個自閉症人的思考方式，讓我們可以以他的視角去了解他的想法、模式和選擇，而故事中所有的進程，都顯得非常合理，讀者會被故事說服。

她認為這是因為作者本來是童書作家、劇作家，已具備高度的同理心和說故事功力，因而這雖是他第一本寫給大人看的小說，卻有這麼好的成績、大受歡迎。

我自己讀時印象深刻的地方是，作者在處理孩子的內在世界和外在世界聯繫的巨大衝突時，鮮明地呈現當外界過度的訊息進去之後，主角會留在原地，等他回過神已經過了好幾個小時。

這是作者要給我們的訊息，提醒我們必須去理解不同情況的人和思維，不能用自己習以為常的模式去看待。

其次，這本書也嘗試讓人理解，有特殊孩子的家庭裡，母親為什麼逃避？父親留在原地耐心對待孩子，但為何最後仍然失控？

我以為，本書的核心在於深夜小狗帶來的這個習題，其實是生命的難題，也是家人關係的難題。而最終真正的習題，是他們該如何面對接下來的生活？同時，難道這不也是所有家庭的習題？

更多精彩內容，歡迎收聽本集的「經典也青春」，「四國遍路同好會」發起人、《遍路：1200公里四國徒步記》作者歐談馬克．海登的《深夜小狗神祕習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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