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第一樹

文／口羊

Photo from Flickr CC by billy1125

經歷一夜大風大雨，一早起床，就看到颱風麥德姆逐漸遠離的消息，快速的檢查了一下各家新聞台，來勢洶洶的它似乎沒有為臺灣帶來重大的災情，鬆了一口氣。唯一讓記者不厭其煩的反覆播報、讓許多人惋惜的，大概就是「金城武樹」不敵強風吹襲，整棵樹連根拔起，奄奄一息的倒在田裡。

這棵生長在台東池上某產業道路上的大樹，旁邊是一望無際的水田，不遠處有連綿的青山襯底，放眼望去不見現代生活的影子，沒有電線杆、沒有擁擠的水泥叢林、沒有狹窄窒塞的天空，只有清爽的微風拂面，純樸靜謐的開闊景色。在廣告的攝影鏡頭下，周遭的一切更是如此的清新自然，閃閃發亮。廣告播出後，許多遊客湧入這條不大的田間小路，大家都想「看見」廣告中的「樂園」，想親近那棵亭亭如蓋的大樹。日復一日的與大量的遊客合照，原本粗糙斑駁的樹皮被摸到光滑平整(怎麼有種好似指紋都被磨掉的痛感)，如今累壞的它倒下，固然讓人心疼，但也未嘗不會成為一個大家正視這個觀光議題的契機。

只不過，他的名字可不叫「金城武樹」或「搖錢樹」，他真正的名字，叫作茄冬。

他不僅是台灣原生的樹種，也是台灣數量第二多的樹。看看愛亞在《安靜的煙火》中的描寫，茄冬不僅長的氣宇軒昂，提供農人躲避毒辣陽光最舒適的蔭涼場所，在台灣早年還可以入菜烹雞，整棵樹從頭到腳都可以入藥，在水土保持上也十分得力，根本十項全能嘛。壽命很長的茄冬，也往往成為一方的守護象徵，不過他也有淘氣的一面，在茄冬開花前會換上嫩綠的新葉，蝴蝶蛾蟲都喜歡在葉上安置蟲卵，當小蟲蟲們孵化，你又剛好經過樹下時：

哇咧！細小而精氣神旺旺然的帶毛或不帶毛的軟捲捲蟲蟲就那樣垂懸著一絲眼不易見空中不易現的細絲，在你行經茄冬樹，在你眼上浮著清清輕輕青綠春之葉雲的時候，那垂懸之絲及絲末之物便鬼不覺神不知輕拂上你臉你頰你腮及你衣領之內……

唔，看得口羊都覺得脖子癢起來了！只能提醒自己千萬別在農曆七月的晚上經過茄冬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