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海中「K歌之王」，座頭鯨唱歌會押韻、鯨群有流行歌

文／伊娃．邁爾；譯／林敏雅

座頭鯨生活在水裡，視力和氣味都不太適合用在溝通上。聲音就特別適合，因為聲音在水中傳播速度，比在空氣中快且距離更遠。鯨的歌聲在人類耳朵聽來很隨性而且相當空靈，認為空靈也許是文化因素，因為某些人群利用鯨魚的歌聲來冥想。但是研究專家已經證明這些歌聲中確實有文法。[218] 座頭鯨會把聲音串連起來，造出有文法的句子，形成可持續二十小時的歌曲。座頭鯨研究員鈴木龍二（音譯）（Ryuji Suzuki）和夥伴開發了一個用來研究鯨魚歌曲的電腦程式，[219]他們將所有的歌曲分解成聲音並給出了符號，然後用數學模型檢驗關聯性。他們也讓一般人聽這些歌曲，人耳聽得出和電腦相同的結論。

座頭鯨結合長短句在曲子裡，這些曲子有不同的調，而且一再重複。曲子可以更長或更短，可能包含六到四百個元素。鯨歌唱的速度比人類說話的速度慢，也許是因為聲音在水中的傳播速度比較快，或者和牠們的知覺有關。鳥類的歌聲比人類的高而且快，雖然牠們的形體小；而鯨的歌聲更低、更慢，雖然牠們形體很大。昆蟲研究顯示，昆蟲對圖像的感知比我們快很多。這在聲音上可能有一樣的作用，和身體大小尺寸有關。牠們對時間的感知很可能也和我們不同。

公座頭鯨一年有六個月會唱歌，所有的鯨都唱歌，而且每個季節會改變。不同族群的鯨有自己的歌，這似乎是文化問題。有時候受歡迎的歌會被另一群學去，就成了流行曲。鯨的歌曲也會押韻，常以同一個音結束。接下來的季節，牠們會從上一季節的歌開始，在唱的過程中一點一點地改變，直到完全改變。除了歌唱之外，鯨發出的聲調和喀噠聲也會因為地域而不同，不管是聲音或是音調組合上，就像人類的方言，或許甚至是不同的語言。[220]

也有鯨的種類是每隻鯨各自唱自己的歌。有一些種類的鯨，我們並不清楚牠們是各自唱自己的歌，還是一群鯨唱不同的歌，例如生活在北極地區的弓頭鯨，可以同時用兩種聲音唱歌（高頻和低頻）。[221]有更多動物是年年鳴唱新曲，例如黃腰酋長鸝公鳥每年鳴唱五到八首曲子，那些歌每年大約改變百分之七十八，[222]靛藍維達鳥的歌也會改變。改變過程有時需要八年的時間，而那些小鳥壽命只有一年半，顯然這就是所謂的文化承傳。[223]

註釋

[218] Mercado III, Eduardo, en Handel, Stephan: ‘Understanding the structure of humpback whale songs （L）ʼ, The Journal of the Acoustical Society of America 132.5, 2012, p. 2947-2950.
[219] Suzuki, Ryuji, Buck, John R. en Tyack, Peter L: ‘Information entropy of humpback whale songsʼ, The Journal of the Acoustical Society of America 119.3, 2006, p. 1849-1866.
[220] Payne, Katharine, Tyack, Peter en Payne, Roger: ‘Progressive changes in the songs of humpback whales （Megaptera novaeangliae）: a detailed analysis of two seasons in Hawaiiʼ, Communication and behavior of whales, 1983, p. 9-57.
[221] Stafford, Kathleen M. et al.: ‘Spitsbergenʼs endangered bowhead whales sing through the polar nightʼ, Endangered Species Research 18.2, 2012, p. 95-103.
[222] Trainer, Jill M.: ‘Cultural evolution in song dialects of yellow rumped caciques in Panamaʼ, Ethology 80.1 4, 1989, p. 190-204.
[223] Payne, Robert B, Behavioral continuity and change in local song populations of village indigobirds Vidua chalybeate, Zeitschrift für Tierpsychologie 70.1, 1985, p. 1-44.⤴[224] Bohn, Kirsten M. et al.: ‘Versatility and stereotypy of free-tailed bat songsʼ, PLoS One 4.8, 2009, p. e6746-e6746.

※ 本文摘自《動物的存在與虛無，以及牠們如何溝通的科學藝術》，原篇名為〈有聲和無聲的聲音語法〉，立即前往試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