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臺灣故事為基底,玩出華麗風格的超能力戰鬥小說──記瀟湘神《廢線彼端的人造神明》國際書展講座
文/栞
「讓作者講為什麼非看這本書不可,是相當羞恥的一件事耶!」2008年發想出《廢線彼端的人造神明》的瀟湘神,在2023年的國際書展正式發表,並與推理評論家曲辰於紅沙龍對談這本書。廣義上來說這是瀟湘神的處女作,他認為讀者在閱讀這本書時,可能會很難想像這是一本以臺灣故事為基底,玩出華麗風格的超能力戰鬥小說,他將之比喻為《JOJO冒險野郎》或《國家寶藏》,也很期待讀者會如何評價他在故事中應用歷史的方式。
2008年時,因為瀟湘神打字手誤,將動畫《神靈狩》打成「神零售」,誕生了這本書的靈感。雖然沒有採取「零售」的概念,但經歷了這麼多年,故事結局與過去的想像也截然不同。當年的瀟湘神認為,只要主角群將某個燙手山芋拋給別人,他們便能夠擺脫困境。然而到了現在,他意識到事情不是主角群放棄或轉移就能解決,他們一旦涉及,將永遠無法擺脫麻煩。這一方面是生活的壓力,一方面也是人們活在世界上將會面對的事,人只要跟什麼事情沾到邊,跟意志沒有關係,想要逃也逃不掉,只能以正向認真的心情去面對那些挑戰。
故事最早在瀟湘神腦海中浮現的畫面,是一名少女在廢墟裡面彈鋼琴,為了設計這個場景,創造了許多相對應的超能力,這些超能力的來源不盡然是基於同樣的原理,設計的核心概念是劇情用得上。很多超能力的執行方式,是透過詮釋產生,像主角的能力是偷竊,他可以靠偷某個地方的空間達到瞬間移動,這個能力並不是物理運作上的概念,而是語意詮釋之後的結果。瀟湘神必須做出明確的理由去確立:怎樣可以偷、怎樣不能,一旦確立了邊界,規則就會出現,那就是可以讓人進行鑽漏洞技巧的地方,也是這個故事遊戲性很強的部分,因為遊戲的基礎就是規則。
這本書是以TRPG為基底,對於瀟湘神來說,他擔任GM設計一個世界,大家參與情境,他可以很快地知道讀者的反應,考慮要不要修改劇情;但寫小說就是自己在跟自己奮鬥,作為自己的讀者或玩家努力到最後。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差別是,設計遊戲時,他會關切玩家們怎麼理解故事,思考要怎麼帶給玩家最大的愉悅;寫小說則會考慮怎麼讓角色歷程是完整的,要怎麼丟難題給角色解決,去發展他的核心思想或哲學。
在這本書中,一直認為自己寫作愛情沒有說服力的他,訪問了女同志作家楊双子,首度寫出了他滿意的愛情。他認為自己寫推理時會很快地推進情節的變化,讓情況迅速轉向下一個情境,但楊双子告訴他有些段落要停下來讓感情升溫,還要說服讀者這兩個人是有可能的。然而曲辰認為光是看書中主角與竹馬的互動,便足以讓人配上三碗飯去品味,而且不只是主角與竹馬,在人與神之間,也有很萌的火花。
瀟湘神認為只是描寫點到為止的曖昧他是可以的,因為主角雙方並不是真的對彼此有感覺。但他沒辦法以很輕盈的態度去描寫感情,因為實際上發現喜歡上這個人了,要發展感情,是相當沉重的事。但對他來說,這個故事要進行,感情發展是不可或缺的要素,他選擇了一個不聰明的普通大學生當主角,正是因為角色沒有這麼聰明與優秀,才有了餘裕可以談戀愛,不然主角會花很多時間勾心鬥角,非常不利於愛情發展,是為了他的愛情犧牲他的智力。
除此之外,瀟湘神創造出一些讓人覺得是反派的角色,他的角色會依照自身的私利而行動,只要一切換到角色的視角,就會對他的所作所為豁然開朗,他當然對某個人來說是壞人或敵人,但以他的立場來說是有道理的,這也是瀟湘神一直以來在設計Larp遊戲中最擅長的事情,因此也會讓角色展現出最討人厭的一面。
《廢線彼端的人造神明》整體更像是王道系作品的展開,但書裡還是有與臺灣歷史做連結,這也是瀟湘神創作出的第一個關於臺灣的故事。他提到過去的自己並不認為臺灣有豐厚的歷史,直到有次為了寫山村的故事造訪金瓜石,才發現了這麼理所當然的事,也學會以浪漫的角度去看待歷史。如果對臺灣沒有愛,這個故事就不會成立,這也是一直以來他故事中對於臺灣歷史的承襲。
身為作者,瀟湘神最希望讀者們能在閱讀這個故事裡面獲得滿足的感覺,雖然結局看起來會發展續集,但並非他創作的本意,主要是希望故事中發生的眾多事件,都能合理的擺在正確的位置,讓讀者開心,不過若讀者們努力用新台幣下架這本書,未來也會有續集的可能。最後曲辰說到《廢線彼端的人造神明》創造出某種模板與範本,讓讀者們知道很嚴肅的話題要怎麼以輕鬆的方式呈現,這是文學可以做到的事,也能在這本書可以得到一個完美的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