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故事‧說書】有的刻骨銘心,有的八卦獵奇──那些莎士比亞的經典愛情戲碼
文/literaturer308
本文與【故事‧說書】合作刊載
公認英國文學史上最傑出戲劇創作家的威廉‧莎士比亞(William Shakespeare),雖然其人其事仍部分成謎,但據說誕生於英國伊莉莎白時期,並在 16 世紀末至 17 世紀極度活躍地留下數百多首詩、幾十部戲劇的他,產量之豐令人咋舌,最了不起者在於其深厚的藝術成就,歷經四百年仍傳唱不衰,甚至成為諸多經典改編與靈感取材的來源。其喜劇、歷史劇與悲劇等極具戲劇渲染功力,尤以悲喜劇(傳奇劇)最為深入人心,與中國唐傳奇頗有些類同──總將角色人生的悲歡離合與愛恨,摹繪的栩栩如生,深深折磨著觀眾。然而這樣糾結人心緒,欲罷不能的戲劇人生,除娛樂性的潛移默化外,究竟還帶給我們些什麼?時值莎翁冥歲四百週年,藉此之機,且讓我們翻開歷史的扉頁,想想那些年,為我們翻牆的羅密歐──以幾則經典莎劇「穿越」古今,來破解動人心弦的愛情密碼。
當美國才女歌手泰勒絲(Taylor Swift)一曲輕快浪漫〈愛的故事〉(Love Story)風靡傳唱時,羅密歐與茱麗葉穿越前世今生,永恆的愛戀予人對愛情諸多遐想,可愛情裡的闇黑毀滅,卻彷彿被拋諸腦後。心理學上認為,會愛上一個人,都是想要補足缺憾,滿足不夠完美的自己,所以才想找個人來愛,因投射有這樣的心態,所以初期熱戀時,情人總被包覆於「理想化」的粉紅泡泡中,然而隨著時日推移,彼此真貌越加清晰,激情的荷爾蒙退去後,只剩下了與自己一樣,坑坑疤疤、原形畢露的對方,最後「因誤解而相戀,為瞭解而分開」也就不難想像了。
愛情只不過是一時癲狂

如《仲夏夜之夢》(A Midsummer Night’s Dream),莎士比亞對愛情的嘲弄便是「那不過是場『魔法藥劑』點錯鴛鴦的小遊戲而已」──本來不過是仙王仙后,為一男童精靈出借為僕與否鬧脾氣,心生不滿的仙王,於是惡作劇地叫來精靈,將三色堇汁點於仙后眼皮,讓她陷入與醜陋驢頭人的情網中,途中精靈遭遇森林裡為愛奔逃的兩對愛侶(來追我阿),仙王本想讓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的美意,卻因意外而讓事情變得複雜,最後喜劇式地仙王仙后重修舊好,愛侶們也彼此成雙,皆大歡喜。可是這種愛戀人心無法永恆,僅是受到外物魔法操弄的劇情,正喻指短暫激情裡,卵子/精子衝腦而失去理智的瞬間。
有趣的是,魔法消退後,眾人若無其事,彷彿一切就是場夢,這種毫無疙瘩的心境轉移,在現實裡倒是有點困難的。有人在分手過後,仍會深陷前男女朋友的「餘毒」裡,久久難以忘懷;明知兩人已無法再復合,但不是希望以朋友關係作為另一種形式的永續長存,便是念念不忘,抱持著希冀達成「不可能任務」的幻想度日。但這樣的執著在某種程度上,可能並不是真正的愛,而是對「分手」的不甘、對自己愛錯人的遺憾憾恨無法消除(我是仙后耶,竟會看上驢頭人!),甚至,過往相處縈繞在心、歷歷可見,也不過是創傷後壓力症候群(PTSD)反覆跳針,無法接受現況,陷入自責沮喪迴圈的表現而已。
錯過這次,終生遺憾
在《羅密歐與茱麗葉》(Romeo and Juliet)裡最叫人動容心傷的,怕也是那邂逅卻最終錯身而過的遺憾,彷彿是大衛‧尼克斯(David Nicholls)《真愛挑日子》(One Day)16 世紀版。《羅密歐與茱麗葉》過去常被津津樂道者,便是世仇間「明知不可卻仍執意去愛」的奮不顧身,心理學將之詮釋為,當人們的選擇受到壓力或囿限時,反而會抗拒式的去選取最被反對的選項。不過卻很少人提及,在此劇中,男女雙方在茫茫情海裡,是多麼難得的一見鍾情,並於避過眾人耳目的艱難裡傳情達意,即便血海深仇/許嫁他人/面臨死亡的恐懼等都無法阻擋兩人的烈愛,斬遍荊棘萬千,可是,迎來的卻不是永浴愛河,而是血流成河的悲劇殉情。

在愛情裡,你是否曾遭遇過千刀萬剮,即便彼此間都願意攜手走過,但最後仍不得不含著眼淚,目送深愛那人離開而無能有所改變?在狄卡(Dcard)論壇上,匿名發表的〈曾和我論及婚嫁的班導師〉,校園禁忌的師生戀,走過世人道德眼光與父母反對的浪潮尖鋒,但最終也只能在無可奈何下,各自走向不同的人生道路。而世間情態種種,所謂的遺憾或放不下,有時也並非全然捨不得對方,而是沒有經過哀悼的枯萎愛情與受傷的自己,如鯁在喉、陰魂不散而已。這時候,學會面對遺憾與哀悼,也是愛情中相當重要的事。
姊妹們上前開揙吧
相愛不能在一起是痛苦,可是,在一起相愛卻造就痛苦者,也不在少數,這讓人想到《馴悍記》(The Taming of the Shrew)。一提此作,恐怕天下女人將人人起而誅之,憤怒昂揚,畢竟此男行徑實在太囂張,這大概也是莎劇中,最受女性主義者撻伐的爭議作品,即便筆者為人溫順,讀此作品也不免有想絞擰男主角的衝動(兩手握拳關節咯咯作響)。回歸正題,此劇講說某商人之女,長者個性暴烈恐怖,EQ修養顯然尚待加強,幼者美麗溫馴,前者求婚路上門可羅雀,後者則絡繹不絕,然而商人卻執意「長未婚,幼不嫁」的順序。此時一名覬覦豐厚嫁妝的男子來了,將壞脾氣的長女視作挑戰,對她行各式屈辱與作弄,最終「控制馴服」,完勝女人與嫁妝,藉由打賭大賺特賺外,還宣揚了「妻子總該聽服於男人的」信念。(女人們上阿圍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