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撕下的符咒,成為一切的開端
文/孫武宏
石蓋下的墓穴黑壓壓一片,教授手執手電筒照了下去,一個醒目的人形突然出現眼簾,那人形一動也不動地坐在約四尺深的墓穴中,仔細一看,那人形臉上掛著一張道士常用的黃色長條符咒,符咒上紅色字跡畫著奇怪圖樣,那符咒許是潮溼緣故,緊黏在那人臉上。除臉之外那人全身上下纏滿了白而泛黃的布條,詭怪的模樣,看在昇耀眼裡,不禁就讓他想到埃及的木乃伊。
教授透著微弱光線前後上下打量著那具坐屍,觀察一陣後,又自顧自地說道:「原住民處理屍體的埋葬方式就是你眼前所看到的,這叫坐葬。一般來說,死者家屬在死者死後,會將死者移到地上扶成坐姿,並將他的股肱曲於前胸處,再用藤條或布帶將屍體捆綁起來。但這具坐屍顯然與其他不同,他的四肢與身體上纏繞的布條是分開的。」教授頓了一會兒又繼續說道:「你看這具坐屍,他的耳飾上縛著紅布,這表示他未婚,頭上包著白布表示這是一具男屍;女屍的話,頭上包的會是花布或紅布。」
「看他的臉也知道是男的,什麼白布、紅布的……」為了消除一些緊張氣氛,昇耀玩笑般說著,但話說到一半他突然想起什麼似地噤了口,然後口吃問道:「這屍體……幾年了?」
「嗯!你想到啦。是不是很不可思議,你說從日據時代的霧社事件到現在有幾年了?」教授的神情似乎越來越是凝重。
「這太荒謬了,民國十九年(西元一九三○年)的霧社事件,到現在有七十年了。你看這墓穴這麼潮溼,處於這樣的環境,別說七十年,我說不用半年它就會爛透了;但你看這傢伙的臉,一點腐敗的跡象也沒有,身上的白布條未見鬆弛散落,還緊緊地裹著身,怎麼看都像是一具昨日才剛下葬的屍體。」看著眼前這具坐屍,昇耀越看越驚心,越想越覺得此事非比尋常。
「或許下次可以帶人來把這屍體運回去解剖研究。」教授若有所思喃喃自語著。
「研究?別鬧了,教授,依我看,我們該就此打住,別去招惹這怪玩意了。你看這東西長得多像木乃伊,別說我科幻小說看太多,好幻想,那些進入金字塔或中國皇陵古墓的盜墓者,多半沒有好下場的,不是橫死就是猝死,我還年輕,我可不想這麼莫名其妙被殺。」昇耀對鬼怪之事,一直是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看著目下怪異現象,著實讓他不寒而慄,現在,他只想趕快遠離這恐怖的屋子。「為了一顆寶石,犧牲生命?這太不值得了。」他輕聲對著教授吼著。
「沒人勉強你做任何事,你如果害怕,可以先自行回去。」教授舉著手電筒照在那屍體的臉上,專注研究著,頭也不回地說著。
「怎麼不說話了?」教授用手輕按著屍體的臉,那肌膚隨著教授拇指的施壓,陷了下去,待教授收回手,那肌膚也隨著恢復。
「你明知我不可能放下你一個人不管的。」昇耀無可奈何地答道,眼睛則死盯著教授的動作,那死屍極富彈性的肌膚著實讓人咋舌。
「那就別抱怨,好好地幫著我。」教授突然站起了身子,左右比畫著手,然後問道:「你說這方向是朝東還是朝西?」
昇耀看著背對著屋門的教授,思忖了一會兒回答:「這方向應該是東方吧!我記得剛剛太陽是從門前的方向落下的。這有什麼關係嗎?」
「看樣子這一段日本人刻意掩滅的史料是真的。」教授頓了一會兒又接著說道:「真不知該高興還是該心寒。這一段不為人知的歷史若是真的,那就表示傳說中的蛇嬰石真的存在,而且就在我們眼前的這具坐屍口中,我們可能有機會拿到這顆世所罕見的紅寶石……」
見教授支吾著,昇耀接口問道:「你說有機會是什麼意思?若真在他的口中,」他用手指了腳下那具坐屍,「那就趕快從他口中取出那顆紅寶石就是了,你還在等什麼?取到手,我們就趕快離開這個鬼地方。說實在話,我真的很不喜歡這兒陰森的感覺,再加上眼前這一具屍體,你知道的,它讓人看了毛骨悚然,我們趕快辦完事,趕快走吧!」
「我也想辦完事趕快走,但事情沒那麼簡單。」教授說著,又在那坐屍前蹲了下來,「你知道這具屍體面向東方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什麼?」昇耀也在教授身旁蹲了下來,舉著手電筒照著那死屍的臉,禁不住好奇心作祟,他也伸手往那死屍臉上壓過去,只見那肌膚如先前般地陷下去,難掩自己調皮性格,他大膽的用食指與拇指捏了那死屍的臉一把,看著那變形臉頰,他突然輕笑一聲說道:「好像還蠻好玩的。」
「你輕一點,我可不覺得好玩,不小心把那張符咒給扯下來,你我都別想活著離開這兒了。」
昇耀聞言,趕緊縮了手,心臟頓時劇烈地撞擊著,「怎麼,這會兒換你在嚇我了。」
「我沒嚇你,你要知道這傢伙的來龍去脈,別說是你現在敢在這兒捏他的臉,就是要你再看他一眼,你都會嚇得屁滾尿流。」教授繼續說著:「一般的坐屍是面朝西方安葬的,也就是面向日落的方向,這是一種安息的象徵,亡魂隨著日落結束這一世的生命;然而你看這具坐屍,他面向東方安葬,再加上他身上白布條四肢與身體分開纏縛的方式,都在在地顯示,安葬此屍的人別有居心,他不願此屍安息,甚至還想讓他再繼續存活於世。其實門口邊打了結的茅草就已經清楚地表明這人的意圖了。」
「是誰埋葬這具死屍的?」
「死者的母親。」教授邊說著,邊用手輕輕地撩撥著那張符咒,那張符咒長時間的處於潮溼中,此時正緊密地黏在那死屍的口鼻上。
昇耀望著教授的舉動,也跟著緊張起來。
「都黏住了,很難掀開。」教授皺眉說道。
「對了,教授。」昇耀用食指輕點著教授肩膀,「如果那符咒掉了或是破了,會怎麼樣?」
「你說呢?」教授仍小心翼翼地撥動著那張符咒。
「不會吧!你是說他會像僵屍一樣,跳起來殺人?」
「不,他比僵屍厲害多了,一般盛傳的湘西趕屍,那些屍是不帶魂魄的;然而這屍不同,他之所以不死,是因為有人在他身上施了毒咒,將他充滿仇恨的魂魄禁錮在一顆紅寶石上,然後再將那顆紅寶石放入這屍的口中,這樣的行為等於為這死屍再度賦予了靈魂。」教授頓了一會兒又說:「唉!這事說來話長,真要說,那又得要牽扯到台灣最早的原住民──矮黑族的巫術傳說,這一時之間是說不完的。總之,在矮黑族的古老巫術中,有一種十分邪惡歹毒的復仇咒語,這種咒能喚醒並招引被殺的亡魂回家,而要聚集亡魂本身的魂魄歷久不散的方法,就是藉由咒語將它禁錮在一個強固的能量場中,然後再將這股能量送入某人口中,如此一來這人的魂魄便會藉由那能量場佔據這人的軀體成為新的寄主,並展現一股異於常人的非凡力量,對敵人施以慘烈的報復手段。」
「蛇嬰石?」昇耀頓悟似地唸著。
「沒錯!蛇嬰石。蛇嬰石是顆紅寶石,紅寶石本身具有一股神祕能量,用在這咒語上是再適合不過了。」
「這麼說,蛇嬰石上現在正囚錮著一道冤魂了?而這死屍之所以不腐朽,就是寶石內的冤魂在作祟!」昇耀難以置信地問道。
「目前也只能這樣解釋了。」教授不置可否地答道。符咒已漸漸被他掀開一些,他的目標是將黏在死屍嘴上的符咒掀開。
「但又有誰會想要做這樣一件可怕的事呢?」
「想想看。」這符咒太難撥開了,教授心想著,一個不小心,後果將難以想像。
「又是他母親?」
「很聰明。」教授換了手式,從另一邊動手。
「這太荒謬,怎麼會有這樣的母親?」
「因為只有這樣的方式,才能讓她的兒子復活。」
正當兩人在談話之際,突然間一聲巨響「碰」的一聲,將兩人嚇得跳了起來,差點飛走魂魄。幾乎在第一時間兩人同時往那聲源處望去,原本半掩的門扉突然撞擊在壁邊上,一陣強勁的野風吹入屋內,驚得兩人直打哆嗦。
「放手!你捏痛我了。」教授嚷著。
昇耀聽著教授的說話,才發現自己兩手正緊握著教授的右臂不放,他不好意思地鬆開了雙手。
教授起身往那門口走去,昇耀連忙緊隨在後,兩人走至門口處,又一陣冷風拂來,木門再次撞擊了牆壁一次。屋外,黑夜壓著整片林木,此時已不存一絲落日餘光,模糊的一列樹影在這無光的夜裡更顯陰森恐怖,晚風帶著一股蕭瑟悲涼的氣息在這詭譎的夜裡呼嘯,除了風聲與兩人急促的呼吸聲外,此時此地竟不存一絲其他聲響,即便先前那一陣陣一再鼓譟的蟲鳴聲,不知何時,也已沒了蹤影,好像再聞不到任何生的氣息,那死寂的氣味讓人澈底寒心。昇耀望著屋外荒涼夜影,心裡更是忐忑不安,晚風仍在肆虐,那門被吹得依呀依呀響著,除了風聲、門聲,他彷彿還可以聽到自己心臟一再「噗通、噗通」的響聲。
「是風。」教授說道。
「嗯!」
「去把門關上吧。」
「那多恐怖!關著門跟一具屍體共處一室。」想到這事,昇耀心裡就發毛。
「隨你!要不就讓門繼續撞。只是讓那風吹落了符咒,事情就……」教授話沒說完就回身又往屋內走了進去。
教授的話起了很大的警醒作用,昇耀急急忙忙關住門。一股更強烈的恐懼感再度強襲著他,原本僻遠山林的夜就已夠怕人了,如今還伴著一具死屍,而且還是一具受了詛咒的活死屍,昇耀不禁開始後悔自己這一趟不智的探險之旅。
他靜靜地回身走回教授身邊。此時教授正歇著手,面有難色的望著那具屍體,然後突然開口說道:「昇耀,你聽我說,我想……」教授頓了一下,下定決心似地說道:「我想,或許你該先行離去。」
「為什麼?很危險是不是?是不是符咒掀不開?」昇耀一連串的問題問著。
「符咒很難掀開是個問題,因為它黏得實在太緊,不過我想我還是能將他嘴巴前的符咒掀開才是,只是需要一點冒險與一點好運道;但現在的難處不只符咒而已,我剛剛有試著去扳動這死屍的嘴,它似乎咬闔的很緊,我還得用鑿子將它扳開才行,這樣想來,要突破這些障礙,可能還得費些時間,除了時間之外,我最擔心的還是那張符咒……」
「符咒怎了?」
「經過了這麼多年,它太脆弱了,我怕一個不小心用破了這符咒,要是這傢伙再次甦醒過來,你我就將死無葬生之地了。」教授憂心忡忡地說著。
「既然那麼危險,那我們別踫它了,一起走吧!」昇耀拉了拉教授的手臂,恐懼早已淹沒了他先前的好奇心,對他來講,能儘快離開此地是再好不過的事。
「那可不行,我既然來了,就不可能半途而廢,我這條老命值不了幾個錢,算一算六十幾個年頭,這把歲數也算是活夠本了,是死是活也沒什大不了的;倒是你,你還年輕,人生還有很長一段路得走,沒道理陪我在這犯險的。你先走一步,若沒有意外,東西到手,我會馬上到吊橋處與你會合。」教授語重心長地說著。
昇耀暗忖了一會兒,說道:「算了,我還是留下來陪你吧!老實說,叫我獨自一個人摸黑走那山路,我實在沒那個膽,再說還有那個斷崖,天那麼黑怎麼走?你若執意要拿到那顆蛇嬰石,那我等你就是了,等你順利取到手了,我們再一塊兒走。」
「唉!算我失算,我真的沒想到這墓穴會受潮得這麼嚴重,要早先就知道這符咒不好掀動,我就不找你來了,搞得你現在留也不是,走也不是。」教授感慨地說道。
「既然那麼為難,那不如一起走吧!算我求你了。」
「你以為我不想走?我現在是騎虎難下,走不得了。」
「為什麼?」
「這墓穴嚴重的溼氣早晚會毀了這張符咒,符咒一毀,這魔頭將會再度甦醒,一但它甦醒,到時候就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了?」
「那也不干你的事呀!它要甦醒,這也不是我們所能阻止的事。要怪,就得怪這溼氣。」
「不!我們當然有辨法阻止,靜下心來好好仔細回想我剛剛跟你提到有關咒語的事。」沉默了片刻,教授繼續說道:「好在我們碰巧在這時發現它,趁著這符咒未毀之前,至少我們還有一次機會阻止它甦醒。」
昇耀思索著教授的話,不久他便想通了教授的心思,「我想,你的意思是要趁著這符咒未毀之前,將那顆蛇嬰石自這怪物口中取下,沒了這軀殼讓它寄住,那麼它便不能再作怪了。」
「就是這個意思。」教授滿意地點了點頭。「只是我們動作得快,我看這符咒經我們剛剛這樣子撥動,隨時都有可能斷裂,現在起,我們的每個動作都得十分小心謹慎而且還不能太慢才行。」說著他將手中的手電筒擱在一旁照著兩人,並要昇耀拿著另一支手電筒幫自己照著那死屍的臉。
教授的手又開始在那符咒上游移,那符咒上的圖樣因長期受潮早已在紙上微略暈開,昇耀膽戰心驚地看著教授的動作,心下想著,教授所言不差,這圖跟紙早晚要在這潮溼的威脅下失去它的效力。受潮的符紙輕薄而不堪受力,教授為了止住不聽使喚而一再顫抖的雙手,早已將整個手掌貼靠在那死屍臉頰上。慢慢地,那符紙被教授一點一滴掀起,眼看著只剩黏著上唇那個點未解了,教授橫著心,一手輕捏符紙,另一手拇指在那死屍的上唇上稍一加壓,符紙離開上唇,兩人不約而同地輕呼了一口氣。
「呼!好驚險,真刺激啊。」為緩和兩人緊繃的神經,教授輕笑著說道。
「是啊,不過這一點也不好玩。一邊低頭看著你拔符紙,一邊又感覺好像有人在背後看著我們。」昇耀發現自己的牙齒正在打顫。
「你別自己嚇自己了。」
教授回頭望了一下昇耀,藉著燈光,昇耀發現教授額上滿布汗水。他順勢望了一下手錶,時針指在八的位置上,兩人入屋已有兩個鐘頭。突然間,一滴水珠落入他的眼睛,他下意識舉起手迅速地揉了一下眼睛,然後又往額上抹去,這時,他才發現原來自己也已是滿身汗水了。
「拿鑿子來。」教授的聲音突然從黑暗中傳來。
「挪……」昇耀遞了一把鑿子到教授手中。
墓穴低於地面,再加上有限的空間,教授的雙手倍受牽制,他放棄了原本低頭伸探的跪姿,索性整個人伏臥在石板上。他左手輕撩著符紙,右手握著鑿子,往那死屍的兩片嘴唇中間插進,然後左右晃動,慢慢地那鑿子逐漸探入了那死屍口中。
「小心點。」昇耀幫教授舉著燈光也壓低身子曲跪在一旁,緊憋著氣不敢喘息,直見那鑿子插入死屍嘴中,他才輕聲地在教授耳旁叮嚀一聲。
「嗯。」教授輕應著,繼續手上動作,只見他上下扳動鑿子,死屍的嘴耐不住鑿子扳動,逐漸張了開來。最後,教授將在死屍口內的鑿子尖端抵著死屍上頷,手握的一端往下加壓,死屍下頷立即落下,兩唇間露出一個頗大開口,那張臉成了一個張大著嘴的屍首,模樣頗為滑稽。
「可以了。」教授輕聲說道,然後他將鑿子自死屍口裡抽出,擱在地板上。那死屍的嘴一經扳動,張開口後已然定型。緊接著教授緩緩將右手手指探入死屍嘴中,而左手則是仍舊輕捏舉著符紙。
手指進入死屍嘴中後,教授開始在那嘴裡摸索,他輕輕地往舌頭處摸去,然而死屍的舌頭上似乎還有個東西,那東西觸感堅硬光滑,微溫透指,教授心下一喜,手指慢慢往那東西邊緣滑去,然後他試著略微彎曲食指勾動,那東西隨著晃了一下,感覺上似乎是黏在舌頭上的,於是他試著用手指去頂著那東西與舌頭的黏合面,試了幾下後,他發現兩者間的黏合面是可以頂開的。
正當教授專注用手指在死屍的嘴中作業時,突然間,一滴微溫水滴滴在他的右手中指上,突來的水滴讓教授驚嚇一跳,反射性地縮回了手。
教授突然而來的怪異舉動,也連帶嚇了昇耀一跳,整個人差點往後翻過去。正了身子後,他慌張問道:「到底怎麼了?」
「沒事!有個東西滴在我手上,手電筒往我右手指照一下,我看看。」
昇耀依言拿著手電筒往教授的手指照了過去。
「好像是血。」昇耀首先開口。教授的右手中指上濺著一滴紅色液體。
「嗯!應該是吧。沒想到這屍體還有血液,可能是剛剛扳開他的嘴時,鑿子傷了他的上頷。」教授推論著,然後隨手在衣服上抹去那滴血,說道:「我們繼續吧!」
昇耀舉著手電筒又往那墓穴照了下去,教授伸著右手臂抹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死屍突來的一滴血嚇得他一身冷汗。
「教授……」
「什麼事?」
「我有沒有看錯!」昇耀臉色整個泛青。
「看錯什麼?」教授望著昇耀不解問道。
「你……左手上的符紙是斷裂的吧!」昇耀用手指著教授的左手方向。
教授慌忙回頭往左手看去,這一看卻把教授給驚嚇呆了,原本左手上輕捏著的符紙一端顯然已與符紙分了家。「一定是剛剛縮手時,不小心連帶扯下的,我們得加快動作,要不然……」
教授話還沒說完,便見昇耀瞪大雙眼,一付驚恐的模樣整個人往後跌翻了過去,那驚駭的眼神彷彿像是看到什麼恐怖景象似的。
教授順著他的眼神回首往那墓穴探去,一對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正朝上死盯著他看,教授驚得窒息,心臟差點沒止住跳動,他就這麼與那一對懾人的眼珠子對望著,身子僵固地一動也不能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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