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書青鳥】有閱讀需要的距離，有閱讀才能達到的靠近

文／蔡瑞珊

「每個人都蘊藏著一部小說」──柏金斯《天才》

曾經聽新經典總編輯葉美瑤說過，《天才》是她讀到感動無比，可以深深放在心底的一本書，麥克斯威爾‧柏金斯（Maxwell Evarts Perkins）是身為編輯人的重要精神指引，他面對三位天才：費茲傑羅（Francis Scott Key Fitzgerald）、海明威（Ernest Miller Hemingway）、沃爾夫（Thomas Clayton Wolfe）是無限上綱的包容，正因為他們值得擁有最尊貴的待遇。用句我的話來說，「這本書是美瑤命定的青鳥。」像一個卡榫般剛剛好卡在心上的重要位置。

我思索究竟是什麼特質讓她如此喜愛，我想應該是「把自己縮到最小，書本放到最大」的無盡奉獻，書裡道：「出版社編輯的工作『或許是天下最單調、最辛苦、最激勵人心、最令人惱怒和最有價值的工作』」，卻也是最有趣的。

對於書，就像對於愛情一樣，把自己放下以書本為重，往往成為每個重要抉擇時刻的毫不猶豫。記得電影《天才》裡有一幕是柏金斯與太太的爭執，他在門口躊躇著是要出門與家人共度假期，還是埋首在工作裡，那時他臉上表情閃爍著彷彿只有面對書本才有的光。

「他漸漸改變了傳統『編輯』的角色，他尋找的不是安全的作家，而是能用全新語言道出戰後世界觀的人，他要出版有才華的新人新作，有意識地影響、改變這些標準。」作者史考特（Scott Berg）這麼形容。

11月份新經典在青鳥的四場「靠近講座」，第一場即是《天才》，這場講座開場前九十分鐘，副總編輯梁心愉翩翩而來，選了青鳥書店裡最不被打擾的獨處角落，專注研讀著，不進食、不喝咖啡、不飲開水，用一種近乎嚴苛的標準在預演即將要進行的閱讀分享。

時間到了前十分鐘，她突然像個小女孩般偷偷Cue我：「美瑤姐走來走去，待會兒要請她上場說話，但不要說我說的喔。」超級可愛，沒想到她專注的同時也默默在觀察四周，這正是編輯本色。

《天才》這本書在青鳥限定報名後聚集了近五十位讀友，心愉和所有人透過書和文章專注在對話時，突然我找到青鳥和新經典的共通點，不僅僅是在於靠近的距離，還有對於不斷靠近能獲得的溫暖和安慰。

無論閱讀或是分享書本，有時在青鳥書店，閱讀到一個關口，抬頭看見天邊微亮的三角窗，天空嶄露的一絲曙光，我突然明白了：書或生命想要分享的是什麼？是剎那間的感動和相互理解的安慰。

杜祖業說青鳥有著：「通往靈性天堂的一扇窗，神一般的光遍撒人間 。」對出版社而言，作家和編輯的關係正是如此的緊密相愛和相互依賴，書店對待書、作家、出版社等天才們，彼此的相處也如是一般，擁有默契和信任。

三位天才作家們在書裡，也有著瑜亮情結般相互揶揄和讚許，例如：海明威在《流動的饗宴》裡用他第一次閱讀《最後一個影壇大亨》時想到的形象總結費茲傑羅：「他的才華，像粉蝶翅膀上粉末構成的圖案那樣自然。有一段時期，他對這一點並不了解得比粉蝶多，也不知道這圖案什麼時候被擦掉或破壞。後來他意識到翅膀受了傷，明白了他們的構造，於是學會了思考，但他再也不會飛了，因為對飛翔的愛好已經消失，只能回憶往昔毫不費力飛翔的日子。」

費茲傑羅在寫《大亨小傳》這部名作時，把場景從中西部轉到了被他稱為「紐約東面延伸出去的那個狹長、喧囂的島」，這個「陌生天空下我熟悉的長島」，後來他坐船去了法國。在1924年，他認識了客居法國的美國青年海明威，並向柏金斯推薦。

《莎士比亞書店》這本書裡，雪維兒‧畢奇（Sylvia Beach）也曾介紹初認識的費茲傑羅和海明威。她這樣形容費茲傑羅：「他寫書賺的錢好像太多似的，和妻子拼命喝香檳，想要這樣把錢花光，把一張出版社的支票對現後，全部花掉。」也形容海明威：「是幾乎每天早上都會在書店角落裡看書的年輕人，不但常來光顧而且花錢買書。」

1960年代的歐洲和美國，在文學的重量上，有著相同的靠近，而新經典與青鳥在閱讀上，正如美瑤說的：「青鳥有閱讀需要的距離，也有因為閱讀才能達到的靠近。」

文學界中的天才：

1. 《即使是海明威，也曾一度出不了書、發狂想成名，直到《太陽依舊升起》……》
2. 《《大亨小傳》問世八十年後，作家費茲傑羅即將出版全新作品!?》
3. 《故事造型師：從《天才柏金斯》看文學編輯不為人知的角色》
4. 《立志做那個優秀的編輯吧！──記「誰需要編輯：從《天才》一書看這一行的尊嚴與夢想」》

延伸閱讀：

1. 《太陽依舊升起》
2. 《夜未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