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工廠的戲裡戲外】李運慶:可恨渣男,必有可憐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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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工廠的戲裡戲外】李運慶:可恨渣男,必有可憐之處

文/陳心怡

採訪李運慶之前,有點焦慮。

google了他的資料,前幾頁都是緋聞;雖然維基百科上洋洋灑灑列了一長串入行十多年的作品,橫跨電視、電影、MV、主持、廣告,但得老實說,我找不到切入點;第一次演出舞台劇《明晚,空中見》,雖然是女主角的情人,偏偏這是母女兩人為主的劇,他戲份也不多。怎麼辦?

採訪這天,李運慶因行程而延誤了一會,我的咖啡已經喝了一半,當他走進店內時,很好奇地望著我杯裡的手沖咖啡問:「妳喝什麼?」

「瓜地馬拉。」我說。

他看著店家提供的咖啡豆選單,慎重地選了薩爾瓦多。

他的神情,看不出已有三十八歲,也不像是出道十多年的「資深」演員,反有種稚嫩想探索週遭一切的天真,不匠氣也沒架子,「我還滿幼稚的。」他這樣調侃了自己。

演戲這條路,原本不在李運慶的人生選項裡。小時候,李運慶和哥哥兩人在堂哥的影響下,喜歡把《星際大戰》、《七龍珠》漫畫拿來當範本,兄弟倆把課本當畫冊塗鴉,在大學任教的李爸爸看到這情形,乾脆他們送去學畫,兄弟後來也先後進入泰北高中美術班就讀,「我爸雖然要求成績,可是不反對我們唸美術,他認為我們以後可以當美術老師,因為收入很穩定,而且有寒暑假,所以我立志當美術老師。」

不過,上了臺北藝術大學美術系之後,校園的氣氛讓李運慶有了不同的思考,「學校很大,老師又開放,那是很自由的環境,可以隨意創作,所以我開始想當藝術家,而不是美術老師。」北藝大不只打開李運慶的夢想,也在無形中為他的演藝之路鋪陳。

被李運慶稱為「校花」的美術系學姊,畢業製作找了他和莫子儀幫忙演出,學姊畢業後當起電影副導,就把李運慶找去試鏡,這一試,讓李運慶完成了第一部電影作品《單車上路》,「老實說,我演完《單車上路》,還搞不清楚表演是怎一回事。」他說,拍完電影後,他沒認為自己就是演員,後來是因為與圈內前輩王月合作拍攝廣告期間,月姊說:「好想看看像你這樣的人會演戲,是什麼樣子?」這句話深深烙在他腦子裡。

他被激起了好奇心:「我也想看看自己演戲,是什麼樣子?」

退伍後,李運慶接了第一檔電視劇是《我在1949,等你》,為了詮釋老兵「韓祖光」一角,他跑去問大學時期的好友、演員黃健瑋:「怎麼做功課?」沒想到黃健瑋回他:「我不知道怎做功課,最快的方式就是變成他(角色)。」李運慶一聽,腦子開始思考:「我怎麼變成1949撤退來台的老兵韓祖光?」

他決定先把頭髮剃了,接著,他猜測那年代應該沒熱水可洗澡,於是他開始洗冷水澡;吃什麼?「可能只有白飯配點醬瓜,或是饅頭、槓子頭。」於是,李運慶就幾乎餐餐以此為食。怎料,《我在1949,等你》的拍攝延宕一年,那一整年,李運慶幾乎就是光著頭、冷水澡、白飯配醬瓜度日,也因為這齣戲的大光頭造型,讓他有機會在王偉忠與陳慧玲製作的《閃亮的日子》演出。

李運慶回憶:「我被罵到翻,拍戲中,導演氣到時不時把鞋子丟過來!」周曉鵬導演對他的兇,連其他演員都覺得傻眼,「難道你不會覺得被侮辱?」一同演出的白歆惠、李佳豫都不免懷疑,可是李運慶不這麼認為,且沒有放棄的念頭,「我想他是願意教我,才這樣對我。」周曉鵬和那維勳一直討論該如何榨出李運慶積累的情緒,直到有場戲,那維勳引導李運慶,李運慶被弄到崩潰,在監視器監看的周曉鵬也哭了,「從那一天起,導演再也沒罵我。他說,這次對了,接下來做什麼都是對的。」

在戲劇磨了這麼多,後來也以《青梅竹馬》入圍金鐘獎戲劇男配角獎,李運慶算是有一定程度的實力,怎會回頭嘗試挑戰舞台劇?「如果能夠透過舞台劇演出磨練自己,滿好的。」李運慶說。

排練舞台劇和過去的戲劇演出,有什麼不同?

「收穫超大!」他說,拍電視劇時,拿到腳本通常很快就要拍,是在角色狀態中去做出可以期待內的正常反應,如果一次沒拍好,就要重拍,每拍一次,感覺就會少一點,所以他一直不解:「舞台劇怎麼可以演那麼多次?」

參與故事工廠的演出後,透過近兩個月的排戲過程他才明白,舞台劇細膩即時,每次排戲情緒都會不同,對手也會互相帶出不同感受,完全不會有情緒不夠的狀況產生。李運慶說,導演黃致凱把蝴蝶效應放入《明晚,空中見》,整齣戲不斷在時空中來回交錯、有好幾個歷史版本,他看著房思瑜都快要錯亂了,「還好我的角色不重,不然我可能會想落跑。」

李運慶飾演的是一名小開偉凡,與妻子結婚三年卻生不出孩子,父母親盼孫心切,不斷施予夫妻倆壓力,導致婚姻關係出現裂痕。偉凡後來認識了房思瑜飾演的維娜,兩人因此展開一段婚外情。偉凡這樣的男人通常會被以「渣男」視之,李運慶面對此角,卻希望演出不一樣的渣男。

怎麼個不一樣?

「渣男背後一定有原因,我們就把背後原因做出來,偉凡不是不愛妻子,而是因為長輩壓力讓婚姻有裂痕,所以,他不是為了身體上一時歡愉而偷情,是因為想要尋找愛。」偉凡戲份雖不多,但李運慶殫精竭慮地想把渣男偉凡的苦飽滿呈現出來,因為他相信,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因此當偉凡正式與妻子談離婚時,是他最痛苦的時候。要他跟妻子坦承愛上別的女人,等於是傷害了妻子,但真的沒辦法。」談到此,李運慶似乎想起些什麼:「真實生活裡,我幾乎都是被分手的,只有一次我傷了人,每每想起那次,我都會難過很久。」

李運慶的眼眶有點紅。

媒體關注他的感情生活遠超過他的作品,尚未成家的他,依舊是父母親心中最大的牽掛。母親常對李運慶發出感嘆:「你怎還不交個女友帶回來?是不是我們害你放不下這個家?」話至此,他哽咽。

本來我以為花邊新聞滿天飛的李運慶,面對採訪早已有了一套自我防護裝置:表達得體,分寸能拿捏得穩;沒想到訪談接近尾聲、談到父母親時,李運慶在我們面前直接淚崩。經過幾次深呼吸,他笑笑抹去眼淚,覺得難為情,親切有禮地向我們道謝。

我想,在《明晚,空中見》的戲裡,偉凡的父母雖沒出現,只隱在劇情背景中,但親子間的愛與壓力,或許讓李運慶看到某些部分的自己。

故事工廠《明晚,空中見》

母女,是最親密的仇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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