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評書青鳥】當年台灣西部最後一個抗日家庭──小說家挖掘你不知道的屏東
文/張玉伶
2019年3月的南國生活閱讀節,邀請臺灣歷史小說中兩位重要的作家:卑南族的原住民作家巴代,以及具有醫學背景的小說家陳耀昌,談論他們為什麼認為「屏東是臺灣史小說的寶庫」。
陳耀昌提及這幾年推廣的在地文化及學術發展──屏東學,他概略說明:屏東早期曾以枋寮劃分、隸屬鳳山縣,後來又把屏東和台東劃分成兩個縣。這些區域都牽涉到行政區劃分的問題,他打趣地說如果是他劃分行政區,就不會以現今的方式劃分。
巴代的作品《暗礁》書寫背景為1871年、《浪濤》為1873、1874年,陳耀昌創作的《獅頭花》則以1875年的獅頭社事件為主題,兩人作品涵蓋十九世紀台灣的歷史背景、見證東洋、西洋在台灣的政權。巴代認為屏東是非常重要的歷史場景,同時問道:「屏東在歷史上這麼重要、是臺灣歷史小說的寶庫,為什麼大家很少提到屏東?」
談到台灣開發,往往先從台南談起;巴代以近期的印度跟巴基斯坦衝突為例,國際媒體多半報導印度軍力的厲害之處,原因是相對於巴基斯坦,印度是個大國,在國際中擁有較大的發言權。是故,當台南擁有較的發言權、詮釋權時,屏東就往往被次化;但是,以史實觀之,屏東其實是日本殖民時期的南進基地。
巴代和陳耀昌特別提及瑯橋的三大歷史事件,包括羅發號事件、八瑤灣及牡丹社事件,他們藉此三大事件蒐集史料,並且以小說寫史。
巴代說起在羅發號事件後,曾為台灣與排灣族領袖交涉的李仙得。八瑤灣事件後之後,李仙得擔任日本外務省顧問,協助日軍出兵台灣,是相當重要的人物,寫小說時,巴代對於資料運用相當謹慎。1874年,清朝佔據後山、恆春建城,用計逮捕李仙得,迫使日軍撤離,這是台灣史中相當重要的大事。當時整個台三線以東都不屬於清朝,而1875年清朝意識到需要經營臺灣之後,則確實掌握了開山、撫番、剿番等等歷史的文字詮釋權。
陳耀昌認為,屏東可以把當年的古戰場找出來,藉此發現屏東的特色,因為歷史必然牽涉到文化;巴代補充:「族群遷移」是另一個可以關注的面向,例如源於下淡水溪南側的馬卡道族,以及屏東發生閩客械鬥的時代。屏東有非常多族群,特別是三地門、長治的客家族群遷移及社區發展,對寫作者而言都非常值得研究。陳耀昌說,族群遷徙有很多故事,漢人霸佔屏東平埔族廟宇的過程、馬卡道人從屏東向東進入花東縱谷的路線、現在的小林村過去曾是西拉雅族住地等等。台灣族群很多、外來政權很多、變化很快,北部台灣有許多戰爭故事,例如清朝部隊和泰雅族的戰鬥,而南部台灣則多是族群遷徙故事。
屏東有很多日本眷村改建而成的國軍眷村、兩個南北機場,巴代1969年就讀陸軍官校時期,買一部中古腳踏車,經常進出眷村,談起這段回憶,巴代認為當時的經驗讓他看見屏東複雜的一面。陳耀昌補充,在日本接收台灣、台灣人民自主反抗的乙未戰爭中,屏東的蕭家是整個臺灣西部和日本人打仗的最後一家,特別是台大醫學院畢業的蕭道應,最後還參加了共產黨,這是很好的小說題材;不過,現今佳冬的蕭家古厝已經捐給縣政府了。
屏東的文化詮釋權雖然勢微,但仍可看見小說家為何選擇屏東的歷史文化,並蒐集史料以創作小說,一方面在書寫小說時更深入地認識台灣,一方面也讓讀者藉由故事,重新接觸被遺忘的台灣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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