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書青鳥】以文學作為養分,植成名為「屏東」的樹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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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書青鳥】以文學作為養分,植成名為「屏東」的樹種

文/薛羽彤、李岱樺

「我們生長在土地上,土地就在我們腳下,與我們關係密切」—吳潛誠《閱讀花蓮》

財團法人大武山文教基金會開始推動屏東相關研究,轉到社大,開始推動「屏東學」。2011年屏東大學中文系舉辦了第一屆屏東文學學術研討會,從文本閱讀、論文爬梳思考「建立屏東符號」的概念,但「屏東文學」如何成為「屏東的象徵符號」?又或者能結合文創、音樂、藝術等各領域並成為屏東特色?這都可以發展與推動。

「你知道自己的家鄉有多少個鄉鎮市嗎?屏東有三十三個。」

屏東大學中文系的黃文車教授的擔憂似乎已經在各處角落萌生惡芽。現今的學界越來越偏離大眾,大學廣設也造成臺灣的論文研究過關即可,失去了論文論理中最重要的貢獻一環。他半帶玩笑地說:「你的研究做完之後,可能只有三個人看,一個是審查委員,一個是指導教授,另一個則是你自己,最後放在圖書館當館藏。」

2008年起,黃文車帶著學生們,用三年的時間走訪二十五個鄉鎮市。他們在社區駐點,發現社區需求與特色,黃文車思考:在中文系任教的自己可以做些什麼讓大家關懷鄉里?他號召學生一同進行「屏東縣閩南語民間文學」田野採集。團隊將這段期間彙整的內容,製作成四本書,目前正籌備第五本。

進行歌謠調查過程中,團隊發現民間文學大多鮮少有紙本紀錄,容易因傳唱者日漸凋零而就此失傳,黃文車說:「我曾經聯絡老先生要做採錄,過了兩個禮拜接到家人電話,說老人家已經不在了。」

他除了不捨,更看見民間文學凋零的現況。黃文車自己就是屏東人,基於使命感,他將這些與鄉土與人密切相關的文學作品彙整起來,永遠保留在地文學的樣貌傳承於世。

地方文學的真實情感考察

黃文車分享田野調查的過程中印象深刻的一次經驗──他在南州做田野調查,同學陪伴子女長期在外的老夫婦半年,每個禮拜都到家中訪談,待調查結束準備離開時,老人家腿不方便,拄著拐杖跟了出來,教授的學生們要老夫婦別送了,老夫婦卻說:「我不是要送你,我是不忍心。」

不忍心什麼呢?不忍心未來沒有這群孩子每個禮拜都自動報到、陪伴了。同學後來與黃文車分享,告訴黃文車「在那當下眼淚掉了出來」,為什麼呢?老夫婦把學生當作孫子一樣疼愛,這真摯的情感連結是學生在學校所不曾體會的。

「老師,我終於知道怎麼跟老人家講話了。」學生於課堂後回饋給黃文車,更讓他相信,系上盡力讓學生進到社會現場,使學界靠近大眾,不只很值得,也極為必要。

屏東文學的應用

2012年至2013年,黃文車帶領團隊,將考察的民間故事製成繪本,結合幼兒教育、視覺藝術、文創思維三種概念編撰在地故事,分別有寫南州的《漁夫與貓》、寫東港的《大船與小船》等多則故事。

繪本完成後,黃文車帶著學生下鄉巡迴說故事,以兒童劇的形式巡迴演出,團隊最遠到了滿州鄉的九棚。他們必須在清晨四點起床並化妝,再於六點出發。看見小朋友真摯的反應與表情後,團隊得到了最大的回饋。

「小朋友的表情是不會騙人的」黃文車如是說。有一間小學的教務主任握著黃文車教授的手說:「你們是五年來第一個到我們學校演出的劇團。」因學校地處偏遠,剛好在不市不鄉的地方,鮮少有校外資源到來。

透過校內師生不斷努力,屏東文學的編撰與整理,除了有閩南語民間文學的文本產出、還有青少年讀本、地方故事繪本的編撰,更延伸至兒童劇團巡演、學術研討會等多面向活動。且於屏東縣府的幫助下,有了「屏東作家身影紀錄片」的拍攝計畫,屏東大學還特別在圖書館內開設「屏東學專區」,擺放屏東作家、與書寫屏東人文地景的相關書籍,讓師生透過閱讀紙本書籍,更閱讀土地故事。

黃文車分享,未來屏東有望設立「屏東文學館」,讓屏東文學更加受到重視與推廣,進而產生情感和地方認同。他告訴觀眾:「只要你對這個地方有感情,願意為地方做一點點事情,哪怕只是一些小事,都可以找到家的歸屬感,而讓你有幸福的感覺。」

※專欄內容為作家個人創作,不代表本站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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