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是先發現了「人物」,然後再創作故事的。——專訪台灣推理作家協會徵文獎入圍者何其美
文字/何其美;筆訪/愛麗絲
台灣推理作家協會徵文獎今年邁向第 19 屆,早已成為台灣推理史上持續最久、栽培作家數量最多的文學新人獎項。
今年共有四篇入圍作,分別為王稼駿《願望列車》、冒業《千年後的安魂曲》、何其美《鐵皮屋裡的螢火蟲》、懶神《請收看謀殺直播》。此次我們藉文字筆訪,讓讀者一窺推理小說背後、這些創作者的故事。
問:您大多是如何發想推理小說的呢?大致上的流程是什麼?有哪些元素會是最初定下的呢?您認為撰寫推理小說最困難的是什麼?又是如何解決的呢?
答:我認為「人物」是故事裡最重要的元素,不論是推理抑或其他類型。我是先發現了「人物」,然後再創作故事的。以《鐵皮屋裡的螢火蟲》來說,這兩年來,很多香港人因抗爭運動被捕入獄,有時讀到他們與至愛分隔的新聞,都會深感痛心。這些亂世情侶到底是怎麼樣的呢?他們的愛情會如何發展下去呢?我很想了解、探索有關他或她的更多更多,於是就決定要以這樣的人物作為小說主角,於是就有了「小寧」和「我」。
人物之後,就是敍事。而敍事的起點,我大概都是從一個懸念開始的。再以〈鐵〉為例,那個懸念就是「小寧從某一日開始就沒有再探望獄中的『我』了,為什麼?」。核心懸念定了下來,身為創作者的我也很想知道背後的原因,就只好把故事寫出來了。
我認為寫推理小說最難的,就是要想「推理的梗」,諸如密室詭計、敍事性詭計、不在場證據、消失的兇器……畢竟是「推理小說」嘛,不論作者還是讀者,都會期待故事裡能出現精密創新的詭計──令人意料不及,但又合情合理、邏輯嚴謹。我認為自己這方面是比較弱的,但會盡力要求必須合乎情理,要令自己及讀者真誠相信事情真的可能會這樣發生。
如果要說有什麼秘訣的話,我想還是結合一下自身的情感會比較容易一點。我的意思是,譬如當你寫殺謀殺案的時候,就想一個你真的恨之入骨的人,那麼思考會比較活躍一點。寫小說和現實不太一樣,現實你只能控制自己的活動;寫小說你卻是上帝,你可以控制對方的活動,甚至天氣環境等等。只要你夠痛恨那個人,腦袋樂意盤演殺死對方的一千種方法,最後你大概會找到一兩種比較好的。
問:您大多是如何替角色命名的呢?在創作推理小說人物時,會有哪些現實生活的參考對象嗎?
答:通常都是直覺,需要寫到角色的名字時,我會環視四周,看看有什麼可以用。有時剛好咖啡廳前有一輛巴士劃過,就借用了車身廣告上的一兩個字命名了。
我大多創作都有現實生活的參考,此部分上面說過了,在此不贅。
問:您對推理小說的喜愛是怎麼培養起來的呢?這和您的成長經驗、家庭背景有哪些相關嗎?您平時閱讀偏好哪些作者的書籍呢?除了推理小說,還有哪些喜愛的書籍類型嗎?您認為對自己影響最大的推理小說是哪一本呢?為什麼?
答:對推理小說的喜愛,大概先源於推理漫畫吧,小時候愛看金田一柯南。後來大一點了,就尤好松本清張和東野圭吾;華文推理方面,特別喜歡陳浩基。
以類型來分的話,我還喜歡看武俠小說和純文學小說。
很難說一本影響最大的推理小說,硬要說的話,我會說宮部美幸主編的《松本清張短篇傑作選》。因為是這一本(其實一共上中下三冊哈哈)打開了我社會派推理的大門,以及之後看更多松本清張的作品。
問:您認為寫作的意義是什麼呢?您覺得寫作過程裡最困難、最美好的分別是什麼呢?未來還有哪些創作計畫嗎?
答:我認為寫作的意義在於「寫作能創造意義」。
最困難是,覺得自己寫得不好/寫不出來的時候。
最美好是,腦海中冒出「對,就是這個了。」的時候,以及有人喜歡自己的作品。
未來我希望創作一系列推理短篇,記錄當下香港「新時代」的情緒與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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